出去旅游，有人痴迷圣地巡礼，有人疯狂购物，喜欢动植物的小伙伴，则会把动物园、水族馆之类的场所加入行程。在几个月前的大阪之行中，我的行程就几乎被动物占满了，整整三天，我逛完了活生物博物馆（NIFREL）、天王寺动物园和大阪海游馆。累是真的，但满足也是真的。我将分三篇游记和大家分享这段经历。
今天要介绍的活生物博物馆，其实是我计划行程时的一个意外收获。NIFREL位于大阪万博纪念公园中。图片：もんじゃ / wikimedia
日历娘的温馨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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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连好WIFI，值得一看
“唤醒您的感性。”
你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文字应该出现在艺术馆里。当我浏览NIFREL官网时，这种形容也确实让我一头雾水。但实际上，这是官网上最瞩目的一行字。在我的印象中，水族馆、动物园和艺术馆应该是三种截然不同的场馆。NIFREL的理念却是将三者融合起来，打造一个触动观感的体验式“博物馆”。
不过，官网上说的天花乱坠，我的内心却很忐忑。NIFREL会只顾场馆美观和游客体验，而忽略动物的需求吗？我试图在照片中寻找蛛丝马迹，但很可惜，网上的资料实在太少。NIFREL究竟是什么样子，看来还是要亲自去看看。图片：nifrel.jp
水族馆也可以是艺术馆除了特定日期之外，NIFREL全年无休，虽然地理位置离市中心较远，但交通比较便利。走出电车，你就可以看到它白色流线型的建筑外观了。
实际上，NIFREL的风格表里如一，不管是装潢配色、鱼缸摆放、使用材料，甚至是缸内的水，都在竭力营造一种透明轻盈的艺术气息。典型的是“感受色彩”和“感受水滨”展区。灯光下，摆放的缸体错落有致，就算放上艺术品也不违和。而这面墙上的小鱼缸被赋予了“纯白”、“空旷”、“秩序”的元素，艺术气息爆表，更不用说里面的小鱼和珊瑚搭配起来，一样宛如艺术品。
场馆内，玻璃和透明材料的使用无处不在，尤其在“感受姿态”展区，四周改为黑色墙体，头顶只有一排排如星光般的小灯，所有鱼缸和缸内摆设都是玻璃的，营造出了一种无限延展的空间感和悬浮感。（PS：这个展区是有大王具足虫的。）
布展者用珊瑚或沉木在缸内摆出造型，并放入几尾鱼，四周和上方留出充足的水体，一种在绘画中留白的艺术感立刻就体现出来了。再加上水很清亮，人们真的可以拍出鱼在“水中飞”的画面。我猜想，NIFREL在保持水的透明度、实现全馆清透感上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因为一圈逛下来，几乎所有缸内的水，包括动物展区的水，透明度都很高（除了下文会提到的倭河马区，你懂为什么）。
这种“透明”的风格，甚至连小细节也不放过，比如，我第一次见有人用吸水珠来养花园鳗。这里的横带园鳗（Gorgasia preclara）和哈氏异康吉鳗（Heteroconger hassi）其实是水族馆中的常见物种，但直到现在，我才从头到尾认识了它们。
不过话分两头，强调“透明感”的设计风格虽然让我大开眼界，但有些过于透明的设计是否会让鱼感到压力，以及养花园鳗的吸水珠是否无毒且误食无碍，还是需要长期的观察和研究。另外，馆内的水透明度很高，虽然对鱼可能没有影响，但这种设计肯定优先考虑了美观，而不是展示生物的原生环境，毕竟自然条件下不同水体的清澈度和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心机”丰容，展现动物天赋
如此说来，NIFREL就是优先考虑艺术风格了呗？其实也不尽然，毕竟自然本来就很美。在“感受技巧”和“感受水滨”展区，NIFREL就加入了自然元素来展示动物的行为。
说到鱼缸造景，可能很多人想的是在缸内部发挥创意，但如果你观察过一些水族造景的比赛就会发现，树枝这种造景材料完全可以冲出缸体，制造出震撼的效果，比如“感受技巧”展区的“红树林”。
为什么假树那么高？当然是在制造视觉效果啦，不过下面的气生根却是一种丰容。探头去看，你会发现四眼鱼（Anableps anableps）在其间穿梭，两只突出头顶的大眼睛探出水面，饱览水上和水下两个世界。
另一边，养着四齿吸盘鳚（Andamia tetradactylus）的缸里有浮在水面的木片，能让它们随意爬动，展示“登陆”技巧。或许不少人吃过比目鱼，但却没见过活着的甚至是它们游动的身姿。
牙鲆（Paralichthys olivaceus）是比目鱼的一种，在这个水族缸中，它们的体色和花纹能与缸底的沙子完美融合。从水面往下看，你还真需要仔细辨别才能找出所有鱼。牙鲆的泳姿并不是竖起尾巴左右摇摆，而是在水中保持平铺，上下甩动身体。
还有一个小可爱得到了一枚贝壳来展示它的伪装技巧，从后面看还以为是贴上去的。其实，这是德汉劳绵蟹（Lauridromia dehaani）正用它的足勾着这个贝壳呢。
你能找到丑萌的圆眼珍珠蛙（Lepidobatrachus laevis）和它的食物蟋蟀吗？如果好运的话，也许可以看到它张着大嘴捕食。
水草间游着身体透明的玻璃猫鱼（Kryptopterus bicirrhis）。近距离观察，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的骨骼和内脏。“感受技巧”展区最瞩目、最核心的，是养着查达射水鱼（Toxotes chatareus，也叫七星射水鱼）的缸，上面悬挂了很多细玻璃棍，玻璃棍中间还悬挂着贴了食物的透明风铃，被击中就会叮叮作响。
我正好赶上工作人员展示射水鱼的射水技术：如果食物很高，它们就会射水打下来，而如果食物很低，就会直接窜出水面叼走——当然，射中的食物落在水里容易被截胡，还是用嘴比较保险。
说到这儿其实就可以看出来，在鱼的选择上，NIFREL似乎以“有特点”为主，品种不在乎珍贵，有些就是很常见的观赏鱼，但是通过一些“心机”设置，就能够让游客看到这些动物是如何利用自己的天赋的。
动线告诉我，这里不只有鱼
最开始的时候说到NIFREL的理念是打造体验式的“博物馆”，那目前为止只看到了鱼和蛙，没有别的动物怎么能说是“博物馆”呢？
从游客路线上可以感受到，NIFREL设计了一条从海到水陆交界再到陆地的变化路线——“感受水滨”展区就是其中的过渡阶段，这个展区的后半部分出现了湾鳄（Crocodylus porosus）、倭河马（Choeropsis liberiensis）和白色的孟加拉虎（Panthera tigris tigris）。
这里最耀眼的是“发光的”倭河马，远远地就能看到它锃光瓦亮的丰满胴体，非常诱惑。倭河马体型小，身体比例更加短、圆，萌度更高。这个笼舍里一共有两只，还有一只悄悄躲在对面的假草后面，很多游客都没有注意，但这个角度其实离得更近，可以实现与倭河马自拍。
再往里走进入“感受动态”展区，就是陆地动物主导的天下了。这里除了小爪水獭（Aonyx cinerea）、美洲河狸（Castor canadensis）以及非洲企鹅（Spheniscus demersus）是圈养外，其余动物都是放养的。
鸟散养，但是地面却看不到鸟粪，为勤劳的工作人员点赞。
首先看看大家非常喜爱的小爪水獭。在日本，水獭的人气很高，简直是动物园标配，日本还举办过全国“水獭总决赛”，从各大水族馆或动物园选出最可爱的水獭。它们之所以招人喜欢，除了长得萌，行为有趣也是原因之一。只要设计好笼舍，性格活泼的水獭很容易就能玩嗨。
NIFREL给它们建了一个较大的活动空间，两只水獭一直在费尽心思地从装置里倒出零食。但这个笼舍确实有些问题：一是斜坡比较少，直上直下其实不太舒服；二是没有太多的躲藏空间，比如能钻的洞或者能隐蔽的植物。不过看两只小爪水獭的精神状态不错，似乎暂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作为建筑大师，胖胖的美洲河狸经常出现在故事里，但真身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它们吃树枝的魔性动作就像卡带的视频，划水的时候能看到脚趾间宽大的蹼。
其他放养的动物也很有意思，都是放飞自我的状态，指不定待在哪儿呢，想看得慢慢找。
在水獭的笼舍上方，维多利亚冠鸠（Goura victoria）找了个睥睨天下的位置搭了一个窝。红冠蕉鹃（Tauraco erythrolophus）同样相中了这片高地，睁着豆豆眼卖萌。鞭笞巨嘴鸟（Ramphastos toco）在绳索上遛弯儿。一只穴小鸮（Athene cunicularia）则担任了厕所指路的工作。
还有两只稳如泰山、用慈爱（？）的目光监督员工的白鹈鹕（Pelecanus onocrotalus）。工作人员特别提示，要离鹈鹕远一点，避免被灌顶……不对，是被夹头。远处还有一只泡澡大爷水豚在暗中观察。
当然也有一些动物拒绝露面，找找看下面这张图的动物在哪儿？
天花板上，环尾狐猴暴露了自己的尾巴。
虽然游客并不能真的摸到动物，但在这种减少铁笼的环境里，体验被动物环绕的感觉，还是很符合NIFREL“触动”与“体验”的概念的。多坐一会儿，你还能看到工作人员和动物们做一些喂食和行为训练的演示。
国际国内都有对环尾狐猴做正向训练让它们配合检查的案例，视频中的展示很可能也是相同目的。
哦忘了说，一进入这个展区，你自己也就成了被参观的动物呢。
温带、热带、寒带广泛分布的物种……很科学。
也有不足
逛了一圈下来，感觉NIFREL可圈可点。一方面他们在展示上进行了创新，融入了艺术风格，视觉效果统一，展区主题鲜明，动物展示别出心裁，确实给游客带来了新奇的体验。在有可能接触到动物的地方也有适当的防护，比如小鱼体验池有洗手用水龙头和注意事项牌子，散养区也有很多工作人员保障安全等等。
但另一方面，从丰容的角度来说，艺术风格与动物的实际需求之间，还是需要摸索和平衡。
比如性冷淡风格的水族箱是否会让鱼感到紧张？偏瘦的高冠变色龙是否反映了两爬缸有设计缺陷？再比如，陆地动物展区共有的问题——只有水泥地面，躲避和遮挡太少，并且活动空间有限。其中受影响最大的应该是白色的孟加拉虎（繁育来源暂且不提），它的空间真的太小了，水体又占去一半，尽管上方添加了一个围绕笼舍的廊道，但仍然出现了刻板行为，一直在来回踱步。
真心希望他们有专业人士一直在关注着动物的状态，在追求风格的同时更好地兼顾动物的丰容。我也把一些建议写在了进门发的调查表上，也许反馈会有效果呢。
最后，我要特别提示大家准备好钱包，他们的纪念品店不容错过。日本场馆的纪念品店都值得一逛，而NIFREL的产品种类繁多还都很可爱，真是进去就走不动道。
NIFREL的分享就到这里了，下次我会带大家看看大阪天王寺动物园和大阪海游馆，敬请期待！
（作者给自己挖了坑呢日历娘好开心）
本文是物种日历特约稿件，除标注外，视频及图文均来自物种日历作者@小米。感谢@翼狼Elang、@hannah、@疯小团、@蔡导对本文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