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转身,木鱼花也能舞动在味觉之巅

作者: 萨鱼

来源: 果壳

发布日期: 2019-01-28

本文详细介绍了鲣鱼的生物特性、分布、生活习性以及其在日本料理中的重要地位,特别是作为木鱼花的使用,展现了鲣鱼在味觉上的独特贡献。

章鱼烧(章鱼小丸子)是许多人都爱吃的美味。除了酱汁、葱花以及丸子本身,表面的那一层“木鱼花”也给整道点心增添了不少风味。这“木鱼花”,正是来自一种分布广泛的鱼类——鲣鱼。鲣鱼(Katsuwonus pelamis)又称烟仔、柴鱼或炮弹鱼,英文俗名skipjack tuna,与金枪鱼同属鲈形目鲭科,但分属于鲣属。

鲣鱼外形和金枪鱼有几分相似,鱼身呈纺锤形,体表几乎光滑无鳞,背部暗青色,腹部银白色,新月形尾鳍十分发达,主要特征是体侧和腹部有数条纵向暗色条纹,体长通常为50厘米左右,最大可达1米。鲣鱼广泛分布于全球温热带海域,属远洋肉食性上层洄游鱼类,喜欢集群于冷暖水团交汇的水域,通常以甲壳类、头足类及沙丁鱼等小型鱼类为食。

被鲣鱼群追捕的小鱼无处遁逃只能跃出水面,于是鱼群出没海域也常常引来海鸟群捕食,渔民则能据此发现鱼群。鲣鱼有靠近船舷猛吃洒饵的习性,所以钓(钩)起它们比从冰箱里取鱼也难不倒哪去。鲣鱼群中有时也会混入金枪鱼,比如黄鳍金枪鱼和长鳍金枪鱼。生活在太平洋海域的鲣鱼,每年春季在赤道附近的菲律宾海域交配产卵,幼鱼经过一年的生长,体长达到15厘米左右。迎着初夏和煦的阳光,随着黑潮一起北上洄游。

此时捕获的鲣鱼称为“初鲣”,是属于初夏的清爽滋味,成长后的幼鱼则在秋末洄游南下。随着洄游路线上游拖网渔船的日渐增多,鲣鱼的渔获量也逐渐减少。在邻国日本,鲣鱼可谓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在我国,直接用来烹饪的鲣鱼并不多,大多是晒成鱼干或是加工成鱼罐头出口欧美。但我们遇见它的机会可不少,平时常见的木鱼花就是由鲣鱼做成的。但鲣鱼的华丽转身可不止于木鱼花,它甚至是日料的味觉之源泉。

熟悉日料的朋友一定对鲣节(かつおぶし)并不陌生。以新鲜鲣鱼作为原料,去除鱼骨、鱼头、鱼尾和鱼腹部脂肪较多的部分,经过分割和干燥成船形的加工制品,称为鲣节。根据加工工艺和加工程度的不同,鲣节通常还分为三种:鲣鱼肉煮熟和晾干后得到的生利节(なまりぶし);生利节经过烟熏烘干后制成的荒节(あらぶし);荒节再进过反复霉变熟成和日晒干燥最终制成的本枯节(ほんがれぶし)。

烟熏选用的木材种类,鲣鱼肉的脂肪含量,烟熏和风干过程是不是彻底等因素,都决定着鲣节的最终品质。如同陈年火腿和奶酪一般,鲣节的加工工序越繁复,制作和熟成的时间越久,这块“木头”的鲜味就越发浓郁醇厚,品质自然也越好。鲣节用特制的工具刨成片就是“削り節”,刨成厚片叫做木鱼片,刨成轻柔的薄片就是我们常见的木鱼花啦。

木鱼花的出现据文献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纪的土佐(如今的高知县),当时土佐盛产鲣鱼,渔夫们发明了烟熏法制作鱼干,烘干的鱼肉更加易于储存,味道也更加浓缩并且还带有一种烟熏的香味。泛泛来说,鲣节根据原料部位的不同还分为“雄节”和“雌节”,雄节由靠近鱼背的部位制成,雌节则是靠近鱼腹的部位(所以和鱼的性别没什么关系)。由于鱼肉本身质地的区别,雄节做出来的木鱼花颜色较浅,味道也比雌节做出的木鱼花香浓很多。

由鲣鱼片或木鱼花与昆布干为主料,加入小鱼干或者菌类一起熬煮得到一种清澈的高汤,这便是出汁(だし)。出汁是日本料理中用来充分牵引出食材本来鲜味的调味品,除了甜品几乎随处都能寻见它的身影。无论是家常料理或是顶级餐馆,出汁都是一切美好味道的基础。出汁有着琥珀般的色泽,富含多种呈味氨基酸的原材料赋予了它清淡鲜香的海洋的味道,既能充分地提鲜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虽然主要材料是鲣鱼干和昆布,但浸泡的时长、熬煮的方式以及其它附加的材料,都影响着整锅出汁的味道。厨师的高下,从出汁便已分胜负了,因为它是当之无愧的日料味觉之灵魂。在日本,鲣鱼的主要产地有高知县、静冈县、宫城县等。地处鲣鱼洄游线前段的高知县中土佐町久礼,自古就被誉为鲣鱼之乡。每年3月至5月间便是品尝初鲣、感受鲣鱼肉浓厚的鲜香和清爽的气息的最佳时节。

鲣鱼属于远洋洄游性鱼类,为了适应持久巡游的需要,肌肉中氧合肌红蛋白含量很高,因此鱼肉呈深红色。薄薄的脂肪紧实地夹在鱼肉和鱼皮之间,浅浅地划几刀,送入口中,高品质脂肪带来的甘甜味道充分融合在风味强烈的鱼肉中。鲣鱼切成大块的条状,直接放在由稻草点燃的大火上熏烤,就是著名的“藁で燻す”做法,焦香酥脆的外皮,通透的紫色鱼肉,撒上一把食盐,搭配蒜片一起食用,就是高知县传统的渔夫吃法。

在软糯的白米饭上盖上鲣鱼刺身,浇上土佐酱油拌着吃,中途再浇上热煎茶或是鲣鱼清汤,就是能够慰藉心灵的无比美好的熏鲣鱼茶泡饭(鰹茶ずまし)。在日本,每逢端午这一天(也称男孩节),有儿子的人家都会悬挂漂亮的鲤鱼旗,以表达父母望子成龙的美好愿望。而在一些地区,人们则会悬挂鲣鱼旗——鲣鱼的日文读音与“胜男”同音,自古就有着“胜利”的美好寓意。农历新年即将来临,希望你能如鲣鱼一般激流勇进,勇气和自由与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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