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毛发稀疏”的人类来说，衣服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了！它们不但可以帮人们保暖御寒，还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哒”。每当季节更替，我们都会换上应季的新装。
其实，对于一些小动物来说，“应季换装”也是例行之事。有的“换装达人”甚至会让你觉得它们在冬、夏两季完全不是同一只……
毛球们的冬装（上）和夏装（下）。岩雷鸟（A，Lagopus muta）；雪兔（B，Lepus timidus）；白鼬（C，Mustela erminea）；北极狐（D，Vulpes lagopus）。图片：M. Zimova et al. / Biol. Rev.（2018）
毛球为啥要换装
大部分鸟类和哺乳类动物，为减少身体热量的丧失，进化出了“羽衣”或“毛衣”。但是，许多地区环境温度的季节差异较大，一身“衣服”是无法满足不同季节要求的，因此很多“毛球”都掌握了“换装”技能。
有些“变装高手”不但能改变皮毛薄厚，甚至连颜色都跟随季更替！这对于生活在高纬度地区的动物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让它们在多变的环境中更好地伪装自己。毕竟，穿着棕黄色的夏装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对于捕食者或被捕食者来说，都太过“暴露”了。
白色的皮毛是雪兔在雪地里最好的伪装，可不是为了“美美哒”。 图片：Russel Wills / geograph.org.uk
新衣服，慢慢穿
人类换衣服通常几分钟就可以搞定，但对动物来说，这个过程却要经历几个月。它们换装，可不像人类那样根据实时温度随时调整，而是更多取决于日照长度（响应光照周期）。每当秋天到来的时候，随着每天日照长度的缩短，换装动物的毛色便逐渐开始由深变浅。这样才不会因为某个倒春寒而打乱正常的换装过程。
雪兔（A），柳雷鸟（B，Lagopus lagopus）和白鼬（C）秋冬毛色变化过程。图片：M. Zimova et al. / Biol. Rev.（2018）
“换装”不是“两极分化”
这些变装动物的换装行为通常和当地环境的变化保持同步，它们的冬装往往会随着降雪的多少，在地理上呈现由浅色过渡到深色的梯度变化。这个原理其实很好理解，根据隐蔽需要，降雪较多的地区毛色较浅，降雪少的地区毛色较深。
降雪不同地区（多→少）伶鼬（Mustela nivalis）的冬装。图片：M. Zimova et al. / Biol. Rev.（2018）
那么，按照这一理论，同一种变装动物在同一地区的着装画风总应该是一致的吧？
野兔，不走寻常路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喜欢“打破常规”的选手，推翻人们好不容易发现的规律。比如，有一种叫北美野兔（Lepus americanus）的兔子，本来夏天的时候毛是棕黄色的，到了冬天便会换上雪白的冬装。然而，研究人员近年来发现，在某些地方，这种兔子群体中的一小撮儿“异类”，即便到了冬天，依然穿着棕黄色的夏装！
为什么这种兔子在同一个地区能具备迥然不同的“着装风格”呢？
北美野兔：“兄弟，你没看错，咱俩是一家人！”。图片：Matthew R. et al. / Science（2018）
因何“另类”
美国蒙大拿州立大学（Montana State University）的Matthew等研究人员对这一现象进行了仔细的研究。他们发现，这种野兔体内有一种叫做“Agouti”的基因在“作怪”，该基因可以通过表达一种信号肽（Agouti signalling peptide）来调控兔子的毛色。
到了秋天，一部分野兔个体的Agouti基因表达出信号肽，抑制黑色素的生成从而导致毛色变白；而另一部分个体的Agouti基因却一直“沉睡着”不表达，这些野兔的毛色便终年不变了。
北美野兔的“变装”机制。图片：Matthew R. et al. / Science（2018）
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冬季不换装的兔子的Agouti基因与换装兔子相比确实发生了变化，但并不是由基因突变导致的，而是发生了基因渗入（Introgression）现象。
这种基因渗入是指由于种间杂交，使本来属于某个物种的基因出现在另一个物种的基因库中，从而改变了后者的性状。比如斑马和驴杂交后代的“半身斑纹”性状，就是一种很形象的基因渗入结果。
有斑马条纹特征的“斑马驴”。图片：sannse / Wikimedia Commons
因“祸”得福
那么，是谁的基因渗入到了北美野兔群体中呢？
原来，在北美野兔生活的区域，还有另一种兔子——黑尾长耳大野兔（Lepus californicus），这种兔子不会在冬季变装。正是它的Agouti基因型“混入”了北美野兔的群体并让其失去了变装特性。
你也许会问，这样一来，深色兔子在雪地里不就容易被捕食者发现了吗？
其实，当冬天缺乏降雪的时候，穿白色冬装的北美野兔反而变得显眼，而穿棕色冬装的个体就会更加有优势。于是，在年际降雪不稳定的地区，两种冬装的共存更有利于种群的生存。因此，这一基因型在北美野兔的基因库中被保留下来。
具有“强势”基因的黑尾长耳大野兔：“这事儿是我干的！”。 图片：Jim Harper / Wikimedia Commons
在全球变暖的状况下，北美野兔这种冬季“混搭”出场或许正好能够帮助它们迅速适应新的环境。
冬季“混搭”出场的北美野兔。图片：Matthew R. et al. / Science（2018）
说到底，你换衣服是为了美美哒，而动物们想的可是如何活下去……
本文授权转自我是科学家iScientist。
披上“发光隐形衣”夏威夷乌贼
能“飞檐走壁”的“社会”山羊
让人想撒一把彩虹糖的变色龙
本文首发于果壳我是科学家iScientist
欢迎转发，转载请加微信：Iceclover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