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谍战电影里常常看到主角易容换装后逃脱追捕的桥段。这到底是电影的想象,还是确有其事呢?美国中情局(CIA)前首席易容官 Jonna Hiestand Mendez 亲身讲述了易容术中的科学。Jonna Hiestand Mendez 在成为特工之前,曾在德国的美国大通银行分行(Chase Manhattan Bank)工作。
从1966年开始她为中情局服役,为中情局工作超过25年,并于1993年以中情局首席易容官的身份退休。她和也曾是中情局情报官员的丈夫著有《Spy Dust》一书。Jonna 的易容术壮举,举个例子。1990年,Jonna 正在中情局的远东部门工作。有个恐怖分子联络了他们,表示要让一架美国民航飞机掉下来。为了和恐怖分子会面,Jonna 给包括她自己在内的7个中情局官员易容。他们的老大也被易容了。
这人本来是个德州大汉,有着金色的头发和长满痘印的脸,但是 Jonna 把他打造成了一个传统的阿富汗人,最后成功抓捕了恐怖分子。Jonna 说这是她职业生涯里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关于易容术,电影里哪些是真实可信的呢?一起来听听 Jonna 怎么说。你可以把易容术想象成一个洋葱。要么你剥掉一层洋葱皮,要么加上一层洋葱皮。
对于我的工作来说,最重要的目标就是保护参与危险任务的我方工作人员,以及和我们会面的外国人,因为他们也冒着生命危险。假设你在欧洲的一家咖啡馆和人会面,来了一个你的熟人和你打招呼,这就会造成很大的问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就需要进行初级易容。初级易容包括使用大家知道的假发、面部的毛发、眼镜等等。和初级易容相对的是高级易容。如果你和某人要进行长时间的、深入的接触,那就需要这种易容。
在我还是中情局的首席易容官的时候,有大量关于易容装备的研究项目,研发的装备包括比如大家在电影里看到的易容面罩。下面这些照片就是我和乔治·沃克·布什(2001-2009年的美国总统)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会面时拍摄的照片。其实我当时戴着一个易容面罩,最后我才把面罩脱了下来,露出我的真面目。易容的关键就在于,让与你会面的人对你留下的印象和你的真实面貌完全无关。假设要给一个男生易容,首先就要改变他的头发。
卷发可以变成直发,深色的头发变成浅色的头发。如果他很年轻就给他搞点灰头发,如果他有灰头发就把它们掩藏起来。有胡子的就把胡子刮了,没有胡子的话就给你粘一点胡子,或者让你长一点胡子出来。我们还会制造各种各样的假体,用来改变一个人的颧骨、额骨、鼻梁的形态。我们还可以用假体来改变你的脸型。比如下面这个假体可以让你的牙龈变得更肿,用了它你的脸型就会完全不同。还有下面这种人造上颚。
把它放到你的嘴巴里,就可以改变你的发音。我们的另外一项研究发现是,年老的男性看起来没有年轻男性那样具有攻击性,因此我们常常会把男青年装扮成老男人。对于女性,可以发挥的空间就很大了,因为你可以把一个女性轻松易容成男性。但是反过来就很难,男的一般无法易容成女的。当然,易容术一般是做加法,比如让你变高、变胖、变老。反过来就很难了。
电影里看到的,一个人从电梯里进去和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这就是中情局易容实验室的目标。而且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电梯里进出的人长相不同有什么问题。当然了,易容不仅仅是改变你的面部特征,还要改变你的行为方式。美国人的一些小动作就会暴露自己的国籍,但是他们自己却茫然不知。比如,在用刀叉的时候,欧洲人习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进食的时候不会在两个手之间交换刀叉。
但是美国人在把食物往嘴巴里送的时候,经常会把刀放到一边,然后再用右手拿叉子往嘴巴里送食物。又比如,美国人抽烟的时候,常常用食指和中指夹烟。但是欧洲人常常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烟。再比如,美国人站着的时候,习惯用一条腿支撑大部分的体重。但是欧洲人站立的时候,两条腿姿势相同,平均支撑体重。改变一个人走路形态也是一门学问,需要一些辅助器材。比如要模仿瘸子,可以在鞋子里放一块石头,让它夹你的脚。
在膝盖上绑上绷带,也可以改变一个人走路的姿态。最后说一个电影里常出现的快速换装(quick change)。这种易容术就是在街上以行人作为掩护,迅速换装。如果有人在跟踪你,你不能让跟踪你的人发现你发现了他们,并且摆脱了他们的跟踪;你要让他们认为把你跟丢是他们水平不够。这就是快速换装的目标。在日常生活中,学一点易容术的原理,也可以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顺利。
就拿旅行来说,易容术的原理可以让旅行变得更安全。在巴黎旅行的时候,在巴黎圣母院附近你会遇到很多小偷或者流氓,他们通常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骚扰游客。实际上,如果你穿板鞋,戴棒球帽,他们就可以判断你来自美国。如果你是美国人,就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你可以在当地的服装店买一些衣服,让自己的国籍变得不那么明显。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自己习以为常的动作实际上是我们个人身份的标示。
如果你不知道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形象,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自己的坐姿啊,走路姿态啊是什么样的。总之呢,特工不仅仅是动作片里的牛仔。做特工需要许多事先计划和科学方法。没错是有一些人需要爬屋顶,但也有很多特工更像安静的研究人员。一种人冲锋陷阵,一种人在幕后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