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说“给你点颜色瞧瞧”,这里的“颜色”是什么色?是“勃然作色,面色凶恶”,还是殴打出血的血红色?又或是鼻青脸肿的瘀伤色?还是有其他含义?“颜色”指凶恶的脸色,代指凶恶的行为。“颜”的本意是额头,在文献中经常是脸的意思。比如《毛诗·郑风·有女同车》:“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就是说有个漂亮妹子和诗人一起坐车,那个妹子的脸就像木槿花一样圆——咦,不对,翻译错了,应该是像木槿花那么粉润、好看。
这个义项现在仍然常用,比如“颜值”的“颜”也是这个意思。木槿花是这样的,你们想一下这样的妹子。“颜色”便指脸色了。如《论语·泰伯第八》记载曾参在生病时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说一个人如果平时神色端庄不轻浮,就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又如《孟子·滕文公上第五》讲滕文公在刚即位时按照最传统、保守的礼节祭祀先王,于是“及至葬,四方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也就是说,祭祀时大家都来围观这位孝顺的新王,发现他神色悲伤,哭得老惨了,于是大家都很满意(“大悦”)。后来,“颜色”可以用来指代某些特别的脸色。除了“拿颜色”、“给颜色”中这种愤怒的脸色以外,还可以指代喜悦、欣赏的脸色。
比如唐代大诗人高适的名篇《燕歌行》开头:“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给颜色”也可以写成“拿颜色”。比如沙汀《防空》:“愚生先生从那时起勃发了雄心,总想拿点颜色给他的仇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