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丑陋、抢夺营养、引起多种疾病……一直以来,寄生虫似乎没给人们留下什么好印象。然而,近年来有些研究结果却表明,人见人厌的寄生虫竟也有“友好”的一面?
2004年,寄生虫学家大卫·普里查德(David Pritchard)把一块浸满钩形虫(Ancylostoma duodenale)虫卵溶液的纱布“吧唧”拍在了他的左臂上。普里查德这样做不是为要减肥,而是为了验证他的一个想法。
普里查德和寄生虫的渊源可以追溯到1977年,那时他听说了很多寄生虫可以防治过敏的故事,从而对免疫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入伯明翰大学攻读免疫学博士,并在毕业几年后来到诺丁汉大学继续从事寄生虫和免疫系统相关的研究。
普里查德通过数当地居民粪便里面的寄生虫,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粪便中成熟寄生虫的数量越多,免疫球蛋白E的含量就越低。而这种免疫球蛋白与过敏症状密切相关,体内免疫球蛋白E过量的话往往就会造成过敏。与此同时,一旦寄生虫攻占了消化道,寄主的免疫系统就会变得不再那么活跃。
寄生虫和过敏症状之间似乎有一种相互抵消的作用,那么,能不能“以毒攻毒”,利用寄生虫治疗过敏呢?
普里查德成功活下来冒生命危险投身科研的精神最终说服了NHS,他获批招募30个过敏症病人进行寄生虫疗法临床实验。实验组的15个病人每人得到了10条钩形虫,而对照组的病人则使用安慰剂。
普里查德并不是唯一一个尝试发掘寄生虫天使一面的人。这次要说到的另一位,是来自塔夫茨医学中心(Tufts Medical Center)的乔·文斯托克(Joel Weinstock)的胃肠病学家。
文斯托克做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减法,得到了他的答案:寄生虫缺位≈炎性肠病。文斯托克的灵感很快在小鼠身上得到了验证:无论是口服肠道寄生线虫或猪鞭虫,还是注射血吸虫虫卵,都可以降低小鼠患免疫系统疾病的可能性。
到了第6周,这2500个虫卵差不多孵化成了活蹦乱跳的虫子,同普里查德的实验类似,这位病人并没有出现感染寄生虫的负作用,与此同时,他的克罗恩病症状有所减轻。
为什么寄生虫可以治病?或者说,为什么当代社会,哮喘、过敏、炎性肠病等免疫系统疾病如此的普遍?
在现代城市的排污系统和现代医学发展起来之前,我们和寄生虫已经共存了几千年。当然,我们的免疫系统对寄生虫这种白吃白拿的行为也是不满的,但如果每天对着那些难以摆脱的寄生虫猛烈开火,也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作为寄生虫,虽然多吃多拿是好的,但是如果搞的太过火,寄主挂了,也是得不偿失。经过双方的长期磋商共同演化,免疫系统决定对那些较为常见的寄生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目前寄生虫疗法的研究主要还是局限于动物模型,普里查德和文斯托克的临床研究虽然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但样本数量有限,并且这样的临床实验少之又少,寄生虫疗法离安全有效的正规治疗手段还差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