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圈的人常说一句话:“没有奖金的评价都是耍流氓。”诺贝尔奖作为全球科学界的最高奖项,虽然它的奖金并不太丰厚——获得过文学奖的莫言说是还买不了北京的一套房,但这笔钱背后的荣誉却足够吹上一辈子。
在不同的年份,诺奖的奖金并不一样。2001-2011这几年里曾经抵达1000万瑞郎的最高峰,其中2001年的奖项折去通货膨胀因素相当于1901年首次颁奖奖金的144%,不过后来又跌下来了。2018年的奖金尚未公布,但2017年奖金为900万瑞郎(约700万人民币),相当于首次颁奖的107%。
最初诺贝尔用于基金会投资的遗产有3159万瑞郎,每个奖项拨出15万作为奖金,5个奖合计约占2%。117年下来,诺奖基金虽也经历过倒霉时期(如1978年,其总值扣除通胀只有当年的42%),但截至2017年底已经抵达44亿瑞郎,扣除通胀相当于当年的255%。
所以,诺贝尔的钱都是哪儿来的呢?家族石油生意,垄断一方。提到诺贝尔,大家印象最深的恐怕是他冒着生命危险研发出了硝酸甘油。其实,诺贝尔并非最有名的发明家,甚至也算不上最成功的由发明家转型的企业家。当然,3159万瑞郎在100多年前也是一笔巨款。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他都是靠生产自己发明的专利炸药而获得丰厚利润的。事实上,除了化学品爆炸物生意外,诺贝尔也从石油能源领域赚取了大额利润。
年轻时的诺贝尔 | Wikimedia Commons
石油是诺贝尔的家族生意。在19世纪末,诺贝尔家族垄断着里海的石油行业,能与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洛克菲勒家族分庭抗礼。1842年,诺贝尔全家从瑞典移居到俄国的彼得堡,当时发明炸药的阿尔弗雷德·诺贝尔才九岁,他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1863年,阿尔弗雷德·诺贝尔返回瑞典,与父亲及弟弟共同研制炸药,因意外爆炸事故炸毁工场,弟弟耶米尔也被炸死。政府禁止他们再进行试验,他因此一度把实验室设在了斯德哥尔摩市外马拉湖的一条驳船上。该年秋季,诺贝尔成功发明硝化甘油炸药用雷管;10月,获得硝化甘油炸药的专利。之后,诺贝尔在欧洲各地开设诺贝尔公司,炸药事业让他日进斗金。
兄弟合开公司,风生水起。但诺贝尔的炸药事业并比不上他大哥罗伯特的生意。1873年,罗伯特·诺贝尔发现了里海沿岸的新兴石油工业。当时世界正处于第一次石油热潮中,罗伯特看到机会就在巴库建设了一个炼油厂和一个煤油厂。
虽然发明家阿尔弗雷德·诺贝尔一度对石油项目持怀疑态度,但罗伯特还是说服了他进行投资,并请了另一个兄弟路德维希·诺贝尔来到巴库帮助他打理石油业务。他们租用油田进行钻井和扩建炼油厂。
诺贝尔兄弟石油公司的标志及兄弟三人(从左至右依次为阿尔弗雷德、罗伯特和卢德维希希)| AZER.com
诺贝尔兄弟的石油公司于1879年正式成立时,主宰了里海的石油业。巴库迅速成长为欧洲、印度和伊朗石油和石油相关产品的主要供应商。到1900年,那里生产了全世界近一半的石油,其余大部分来自美国。大量石油钻井平台出现凯斯宾斯海岸边上,那里也被当地人称为“诺贝尔森林”。
发明家阿尔弗雷德虽然一度和他的兄弟在石油公司管理中起过龃龉,但最终取得了和解。石油公司常年保持约20%的股本收益率也让阿尔弗雷德满意。诺贝尔的发明能力和技术基因也在里海的石油开发中发挥出重要作用。诺贝尔兄弟修建了世界上第一条输油管道,最初的管道连接了油田和炼油厂,而现在这项发明已经在稳定快捷地跨大洲输送油气。
在巴库修建的大水箱 | branobelhistory.com
此外诺贝尔还引入了最早的油轮。当巴库及其市场之间的铁路运输价格涨得太高时,诺贝尔委托制造了全球第一艘蒸汽动力油罐船。诺贝尔石油全球首创散装油轮,他们把石油装进船舱里,不按桶计量,而按吨计量。所以直到现在,美、英等国仍在以桶作为石油的计量单位;而前苏联地区还则以吨为计量单位。
1878年,诺贝尔公司在瑞典定制的第一条散装油轮在巴库组装完成,在里海投入运行,开创了石油大规模水上运输的新纪元,这条船就用石油做燃料。石油散装可以节省大量的制造木桶的费用,也增加了船只的运输量。直到1886年,美国的标准石油才定购了第一艘散装油轮。诺贝尔公司的油轮队伍估计最大时被扩编到超过130艘,能将里海的原油运往世界每一个港口。
相信科技,成立研究机构。结合自身的经历,诺贝尔兄弟笃信科技在推动行业发展过程中的巨大作用。于是,早在1880年,诺贝尔兄弟石油公司就在俄国彼得堡成立实验室,开展炼制研发。这是世界石油工业最早的研究机构。1885年,诺贝尔兄弟石油公司聘用瑞典地质家萧格林,这是全世界第一家石油公司聘用地质学家。
石油利润使得诺贝尔家族当时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家族之一。诺贝尔在1896年去世时遗留了3100万瑞郎美元的捐赠基金,用于支付他的遗嘱中的奖金,其中相当一部分资金来自阿塞拜疆石油的开采。档案文件显示,用于启动诺贝尔基金会的资金中有20%到22%来自阿尔弗雷德在石油公司的股份。
历经百年的诺奖将诺贝尔的名声推上了巅峰,人们不再记得他曾经是一位军火商或者石油大亨。但事实上,从种子基金看,在每位诺奖得主的奖金里,都含有大约180万瑞郎的“石油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