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有个外号叫“薄雾”,大家都知道吧。这个外号来自一句词:“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虽然“浓云愁永昼”听上去有点倒霉有点丧,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句词跟我们高冷又略带忧郁的书生气质,真的是很搭调啊。
当然了,这句词不是我们原创,而是出自宋代著名婉约派女词人——李清照。天朗气清的重阳节里,大家都成双成对地出门游玩去了,只有独居的李清照,被这样的场景虐到了。因为自己没人陪,只能在家默默思念丈夫。看着香炉里吐出的袅袅烟气,李清照觉得日子好长好难熬啊。再看看铜镜里的自己,也被相思煎熬得形销骨立。
李清照跟丈夫赵明诚特别恩爱,但结婚没多久,赵明诚就外出求学宦游去了。独居济南的李清照十分不舍,回忆起昔日里俩人在一起猜字赌书、烹茶嬉笑的好时光,心塞至极,于是就着思念和重阳节的秋日景致,写了一阕新作寄给赵明诚: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的这首《醉花阴》中有一句“人比黄花瘦”,这所谓的黄花其实就是秋天最常见的菊花。秋日正值菊花怒放,满身金甲,气质高洁,所以古人总是对菊花赞颂有加。旧时的秋菊,不像现在的观赏菊花,有无数品种、不同颜色——唐宋时期重阳登山观赏的,是漫山灿烂的野菊。除了有观赏价值,菊花的身影还经常出现在餐桌上。注重养生之道的魏文帝曹丕,相信服食菊花能令人长寿,就把采来的菊花分送给大臣和朋友们。
嗜酒的陶渊明没有酒喝时,竟以路旁菊花果腹。相比之下,美食家苏东坡对食菊就很讲究了:九月菊花开,把新开的花朵连着少许茎叶采摘下来,浸入酒曲、糯米之中,一并封存;等到来年重阳,取出开封,就是上好的“重阳酒”。
“醉花阴”的格律调式,也有后人说是与李清照近乎同时代的文人毛滂首创的。毛滂有词作曰:檀板一声莺起速,山影穿疏木。人在翠阴中,欲觅残春,春在屏风曲。劝君对客杯须覆,灯照瀛洲绿。西去玉堂深,魄冷魂清,独引金莲烛。因为词里有“翠阴”、“劝君对客杯须覆”,所以后人给它取名《醉花阴》。其实这首词写的是晚春景致,跟后来常用于吟咏秋意的“醉花阴”是不一样的。
因为几首“醉花阴”名作都是描绘重阳节时的景物或心绪,于是后人也把这一词牌叫做“九日”或“重九”。用来描写重阳时的心绪,偶尔也用来写写赏花游乐或者看到庭院小景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