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文过去时这么麻烦?

作者: 果壳

来源: 果壳网

发布日期: 2016-11-11

本文讨论了中文中表示过去时间的词汇如“昨天”、“去年”、“上月”等的使用习惯,解释了这些词汇的来源和演变,以及为何不能统一使用的原因。

问题:为什么天要说“昨天”,年要说“去年”,而月要说“上月”呢?就不能统一一下吗?

回答:语言习惯不一定有个为什么的。自然语言的逻辑性并不算很强,理论上合理的派生用法现实中不存在是很常见的事情。然后在这个前提下,我们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自然语言的逻辑性,可能并不算很强。“昨”指具体的时间概念时本来就是指前一天,而不是前一个月或前一年的。不过这个词的词义在后世有所延伸。

“昨月”、“昨年”在近古及近代文献中都还算常见。“昨月”如明胡忻《纠举章奏沉滞疏》:“昨月二十四日,接得赵王常清九本,为报生请名请封请婚等事……”“昨年”如明艾穆《祭太学生黄南川文》:“余昨年归自南中,见公形容憔悴,神不附体……”不过“昨”的基本义项没有变,这些用法并不算主流。

“上”表示过去时没有这个限定。所以“上天”、“上年”不需要进一步的词义延伸就可以派生出来。“上年”在文献中非常常见。

比如说《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 死金丹独艳理亲丧》中,贾宝玉在过生日时收到了妙玉的贺帖,想去找林黛玉商量如何回她,路上碰到邢岫烟。邢岫烟赞叹他说:“怪道俗语说的‘闻名不如见面’,又怪不得妙玉竟下这帖子给你,又怪不得上年竟给你那些梅花。……”此处这个“上年”,就是指前一年冬天下雪的时候。至于“上天”嘛……别说,文献里也有。陈登科《赤龙与丹凤》五:“我上天不是和你讲,把三子也送到学校去。

”不过在共同语中不常见。原因嘛,大概是躲歧义吧。

“去年”存在,“去月”也是有的。《晋书·王敦传》收录了一封王导写给王含的信:“去月二十三日,得征北告,刘遐、陶瞻、苏峻等深怀忧虑,不谋同辞。”我个人不记得“去日”可以表示昨天,不过这可能是因为“去日”有一个更常用的意思是泛指之前的时间,也就是“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那个意思。语言中躲避歧义还是挺重要的。

因为说上天别扭啊……你想,假设你朋友在路上碰到了问你:你上天干嘛去了……你总不能说当弼马温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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