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充满了许多的巧合,以致于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会认为这是命运的安排。比如两个双胞胎在同一天去世,或者一个寡妇连续赢了四次乐透大奖。当我们在微博或朋友圈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们很难控制自己不去跟别人分享这些故事。但是,所有的这些故事所传达的信息其实只是个外壳。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核桃壳或者俄罗斯套娃。我们所要做的应该是努力去理解在壳或者第一个套娃的背后是什么。
那么,数学家是怎么理解这些发生在我们生活中的巧合的?我先来讲个故事。在1929年,一位名叫Anne Parrish的美国人随她的丈夫Charles Corliss前往巴黎。在六月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日,他们前往巴黎圣母院做弥撒。他们还去了花鸟市场,并且在Deux Magots享用了午餐。接着Anne沿着塞纳河散步,她最后停在了一家书店,发现了海伦·伍德写的童书《冰霜杰克及其它故事》。
她当即就买下了这本书,因为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她迫不及待的赶回到他丈夫的身边并且把这本书给他看。当Charles翻开书页时,他发现在前页有孩子般的潦草笔记:“Anne Parrish,209 北韦伯街,科泉市,科罗拉多州。”这本Anne跨越大洋买到的书居然就是她小时候所珍惜的同一本书!
这种巧合,除了命运的安排,我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当然。
Joseph Mazur,是一位万宝路学院的名誉退休的数学教授,他是《Fluke: The Math & Myth of Coincidence》的作者。在书中他专门探讨了如何用数学来解释我们生活中的巧合。他认为我们所要做的是寻找被隐藏的变量。而在最初的故事中,你永远不会看到那些被隐藏的变量。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深入挖掘这背后的原因。
我们想要知道那本书是如何在Anne Parrish走进书店的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1932年,Alexander Woollcott在《纽约客》发表了Anne Parrish的故事。当你开始挖掘的时候,你首先发现的是传记。Anne Parrish并不是一名随机的路人。
她妈妈其实是Mary Cassatt(印象主义画家之一)的好朋友,Mary后来移民去了巴黎,这就使这本书经过Mary之手,穿越大西洋来到巴黎成为可能。Mary Cassatt的《自画像》。同时,Anne Parrish的丈夫在这个故事中也非常关键,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的财富使Anne Parrish可以做到那个时候大多数美国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在五天的邮轮旅途后到达巴黎,接着坐在塞纳河边品尝一口香醇的红酒。
位于巴黎圣母院不远处的莎士比亚书店。Mary Cassatt死于1926年,就在Anne发现这本书的前三年。她的财产应该都已经清算,意味着Anne的那本书也会进入市场。而在巴黎卖英文书的地方并不多。那个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莎士比亚书店和巴黎书店。除了上面提到的,还有一个缺失的细节。那就是Anne Parrish自己本身写是童书的作者。因此她在书店的时候首先会浏览的便是童书部分。
当你掌握了这些细节之后你就可以开始估算了。Anne在1929年去巴黎的的可能性有多大?Joseph Mazur猜测这个概率为0.1。他调查了Anne的实际旅行记录,发现她和她丈夫非常固定的每两年去巴黎一次。因此Anne会在1929年去巴黎的概率设为0.1其实已经非常保守了。那么她去书店的概率又有多大?保守估计是0.3。她是一名作者,因此绝对有0.3的概率她会去看书。
而这本书会出现在Anne所到访的书店的概率又有多大?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这个概率约为百分之一。
把这些概率相乘得出她会恰好看到那本书的概率并不是什么奇迹。这个概率为0.03%。在一副扑克牌中,要抽到四条的概率为0.024%。Joseph Mazur的著作。在生活中有许多令人惊讶的巧合,其实都可以用数学来解释。书中给出了许多生动有趣的例子,帮助我们正确的解读巧合。
当我们将这些故事数学化后,我们会发现这些神奇的巧合其实并不那么神奇。虽然我们在这个过程中要做一些估算,但其实在一套俄罗斯套娃的深处,却是无尽的。你不会得到一个核心娃娃,意味着一旦打开这个核心娃娃就不会再有任何东西。在这些故事中,那些核心娃娃会不断的打开又打开。我不确定是否能够到无限,但肯定是非常深处的。而最重要的变量或许是你是否有足够的好奇心打开第一个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