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这个时节,金黄的油菜花海总能勾起人们踏青的冲动。想到几个月后这些鲜花就会变成美美的菜籽油,是不是觉得它们更美好了呢?
坐在油菜花田千,花香人浪漫。好看又好吃的油菜,陪伴我大吃货国的先人已经很久,考古表明它有将近7000年的栽培历史。不过在很长时间里,它的名字并不叫“油菜”,而是更加文艺的“芸薹(tái)”——那时人们只把它当一种普通蔬菜来吃,并不用它榨油。由于当时还没有炒锅,所以炒油菜在那些年也是吃不到的。
在油菜进入榨油圈之前,古代中国人吃的植物油,主要来自芝麻和亚麻(胡麻),以及芜菁、芥菜之类。直到宋代,油菜这支潜力股才终于被发掘——两宋的地盘不大,人口和财富却远超以往历代,经济重心也开始朝南方转移。
油菜扒香菇。在长江流域的气候下,抗冻的油菜在冬天也能生长,正好利用了冬季空闲的大量水稻田,还不耗地力。于是就有了“稻油轮作”这个高效利用耕地的法子,而人们富起来之后要吃油,也极大刺激了菜籽油的市场需求。如果没有油菜及时上位,痛恨秦桧的南宋百姓,没准连吃一份“油炸鬼”(油条)解气的机会都没有呢。
其实今天我们看的油菜花、吃的菜籽油,已经不是来自古人的油菜了。农业上说的“油菜”,并不是一个物种,而是十字花科、芸薹属几种植物的统称——白菜型油菜、芥菜型油菜和甘蓝型油菜,分别对应蔬菜中的大白菜、芥菜和卷心菜。
作为榨油原料的油菜籽,包裹在果实里。油菜的果实属于角果,又细又长,形似豆荚。当金黄的花瓣凋落后,一株株油菜就变成了上面那个样子。每条“豆荚”里,结着一二十粒又小又圆、又黑又硬的油菜籽。现代油菜籽的含油量一般可达33%~40%左右,把整理出的油菜籽除杂、干燥,送进机器压扁压碎,就挤出了油。
粗榨的菜籽油喷香扑鼻,气味诱人,但这些香气主要来自芥子油苷,吃多了可能导致甲状腺肿大和肝肾疾病。此外粗榨菜籽油里,几乎一半成分都是不易吸收的芥酸,对心脏病患者也有风险。所以从健康角度考虑,与其追求“纯天然”,还是去买超市里的精炼菜籽油更安全些……至于直接吃油菜籽这种事情,正常人类最好还是放弃吧。
把菜籽的油水榨干后,留下的菜籽饼还剩不少蛋白质,可以用来喂猪喂牛,或者钓鱼。不过菜籽饼里的芥子油苷含量更高,需要加热脱毒才能给它们吃。
与其他食用植物油相比,精炼菜籽油中的不饱和脂肪酸——油酸含量较高,亚油酸含量适中,还有一定量的磷脂,胆固醇含量倒挺低。这种组合,人体容易吸收又不易长胖,但也不要迷信它的“健康”:毕竟菜籽油、花生油、大豆油、橄榄油、亚麻油等各有长短,轮换着吃更靠谱。去除了大部分芥酸之后,菜籽油虽然没了那么浓烈的香气,但沸点也从100℃出头提升到300℃以上,炒菜时不会有那么多呛人的白烟了。
菜籽油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保质期短。正因为不饱和脂肪酸含量高,菜籽油开封后很容易氧化酸败,一不留神就会坏掉。在温暖的阳光下,氧化过程会快得多,因此在厨房里存放菜籽油,尽量要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密封起来,避开光照和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