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实际上是三个节日——清明节气、寒食节和上巳节融合而成。早在汉代,清明节气就已经作为时序标志,因为到了清明,多刮东风,纷纷雨下,草长莺飞花红柳绿。而在清明前一两天,古人要过寒食节,这期间要吃冷食、祭祖扫墓。上巳日(农历三月三)则是修禊日,修禊是在水边用兰草祓除不祥的祭礼,后来演变成踏青的习俗。
在这天暖雨沛,草长莺飞的日子里,处处春意萌动,有一种植物的生长牵动着无数吃货的心,那便是4月4日的日历主角——艾草。艾,Artemisia argyi,菊科蒿属,俗称艾草,艾蒿,艾叶,是田间地头常见的一种多年生野草。其叶片羽状裂,背面覆盖有银白色绒毛,整个植株散发着浓烈的气味,有人避之不及,有人爱之如命。
清明前后,万物齐整待发,从春到夏大迈步。这时候,食春已经快到尽头了,如不把握最后的春光,那便会在无尽燥热之夏愧悔不已,所以,清明的青团子,这等上好的时令佳作,这种与艾草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美味佳肴,便是你对大好春光的最后挽留之机。青团是江浙一带较为盛行的清明节令小食,清代时任高级美食评论家袁枚在《随园食单》中这么描述青团的:“捣青草为汁,和粉作粉团,色如碧玉。”
目前市售青团都是这样的,用薄膜包成圆团,泛着绿绿的油光。图片来源见水印。青汁:未必是艾草。话说回来,从古至今,制作青团需要具备3样原料:青汁,包团和内馅,其中青汁的制作尤为关键。
清明前后的艾草最为鲜嫩,最时令也最适合制作青汁,完美的艾草青团,是实力的撩妹or撩汉高手,眼睛里的小巧激萌,味蕾上的软糯可口,加上菊科植物的次级代谢产物赋予艾草特殊的芳香(当然,有些烯萜类次级代谢产物是具有一定肝毒性的),一口咬下去,略带清凉草药味的艾草糯米团,糅合香甜的豆沙馅,层层的丰富口感溢满舌尖,这才是食春嘛!
现在一般商店里卖的青团,基本都是用浆麦草取代艾草制作的青汁,一来,艾草并不是天天都有,产量也上不去,而浆麦草有一定规模的种植量,供应无忧;二则艾草制作的青汁如若操作不善,苦味很重,而浆麦草制作的青汁自然有股微微的甜味,对那些不曾尝过青团的人来说,是比较能接受的。再者,这个看脸的时代,麦青青绿可爱,散发光泽,艾青不仅颜色稍逊,还可能有叶子残渣出现,自然就被比下去了。
清明吃艾草青团的习俗全国都有,只是天朝地大物博,艾草青团的定义、呈现都遍地开花,从内容物到外形都非常有特(zhēng)色(yì)。在很多地方,艾草青团并不是传统的那么圆滚胖萌,有的地方居然是饺子形状的,叫清明粿,咸馅的,春笋香菇咸肉豆干啥的一股脑往里塞,据说味道还出奇的好:饺子形状的青团,特意求证过,真的不是饺子,他们那就叫青团。左下角是制作青汁剩余的艾草渣渣。图片来源见水印。
如今,青团和粽子一样,不再只是给先祖的祭品,也不再只是在某个时节才能一饱口福的贪享,而早已转变成随时召之即来的寻常美味小食:“铁打的青团,流水的节日,变着花样吃吃喝喝的人民”。可是就是这艾草青团,正如同当春最鲜嫩的荠菜小馄饨一样,散发着一种魔力,让我们如同候鸟一样每年定点定时迁徙,令人垂涎欲滴。也就是这么几天,味觉上的缱绻却是几年,其独有的气息让我们回想起儿时的欢愉,父母劳作的身影。
吃下肚,满目的鹅黄嫩绿,一肚子春光,那便是这艾草团子带来的春之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