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崇拜可以追溯到史前,但是国内文献记载里,最早的应该是山海经,也就是先秦到西汉之间。在了解资料之前,首先应该理解先秦(上古)的神话观。上古先民崇拜的神,并不是如今天的观音、玉帝,也不是基督教的上帝,而是自然神、兽神。换句话说,先民通过崇拜自己恐惧的形象,来获得形象赋予的力量和庇护。例如鲲鹏(考证认为是北海之神、风神)、雨师、应龙(水神)、夸父(旱神、虹之神),这些神往往是兽身,或者人兽结合。
而随着文明发展,崇拜又向着农业神、社会神的形象发展,人神的形象逐渐更为常见,例如黄帝(土地之神)、帝禹(农神、社稷神、山神、水神)、共工(水神、手工之神)。帝在中文的含义,本身就是指众神之王,所以五帝、夏商的君主都用帝的头衔,到周朝才降为王。
读过先秦史书的人可能会反驳我说,我把历史人物和神话人物混淆了。但是这正是全人类上古社会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君主的神格化:人的君主,也是神。例如吉尔伽美什,传说中有三分之二的神格。又比如法老王,是埃及的太阳神之子。印加国王,是太阳神的后裔。在古希腊,死去的英雄会进入奥林匹斯,变成天上的星座。所以,如果说到狐崇拜,无论狐狸作为善神还是恶神出现,都是崇拜的一部分。
最早的记载还是来自于《山海经》,即使以较晚推算,也是西汉了。按照《山海经》的记载,狐狸这时候还是恶兽,所以这时候是作为恶神出现的。根据一些研究,认为青丘是东夷,应该现在的山东一带。“有狐九尾”在一些研究中被认为是崇拜狐狸的九个部落。毫无疑问的是,在《山海经》成书的年代,已经出现了狐崇拜。
涂山氏的传说,是狐作为善神出现的开始。因为帝禹是神王(《国语》《史记》中皆有大禹会诸神(诸侯)于会稽山的记载),所以他的配偶也一定是善神。涂山氏最早的传说在《楚辞》,然而这时候并没有提到涂山氏是狐狸,只是说涂山氏是上天赐给禹的配偶。至西汉《吴越春秋》时,才出现了涂山氏是狐狸的说法。所以涂山氏狐狸的传说,能考证的是自西汉开始的。
在《中国神话传说辞典》的九尾狐条目下,提到汉代石刻中九尾狐常和白兔、蟾蜍、三足乌一起作为瑞兽出现,无疑也是狐崇拜的一个明确证据。在《楚辞》中,还提到了封狐。虽然可以合理推测封狐也是楚地的兽神,但是因为没有明确记载,所以只是列出。
最后,有人提到的陈胜吴广起义时,秘密让人做狐语:大楚兴陈胜王。这里也是非常明确地狐仙崇拜:狐狸确实更多的时候作为山神、土地神而出现在民间崇拜中。这里能够鼓动起义的原因,和刘邦的“高祖斩白蛇”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