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与心理学家兼作家杰西·贝林(Jesse Bering)见面时,我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写一本我能在纽约地铁上阅读,而不至于被人围观的书。贝林在2012年出版了《阴茎为什么长那样?》,书名相当糟糕,内容倒很精彩,对人体的进化提出了不少洞见。不过,和我在目光如炬的旁观者中研读的、他的另一新作相比,这本旧书又实在不算什么了——新作的标题是《反常:人人都是性变态》。
对于我的询问,贝林的回答是“下一本肯定低调”——这个,还是等下一本出版了再作评价吧。
虽然标题夺人眼球,但新书的封面上却画了一只绵羊。“这是出版社的主意,”贝林告诉我,“我当然也同意了。封面上的羊相当于一个罗夏墨迹检验,有好几种意思可以解读。我的确在书里写到了人兽恋,所以它是有这层露骨的意思。但是羔羊又代表了纯洁,有许多人也的确看出了这一层意思。”我坦白,自己完全没看出有什么纯洁的,他打趣说:“你的人品可见一斑”——应该是在打趣吧。
贝林人很好,在书的献辞中,他把《反常:人人都是性变态》献给了我。还有你。还有每一个勇于翻开书皮(不是别的皮)的人。书的献辞写道:“献给你,你这个变态,就是你。
”这句献辞要是放在1948年就更贴切了——那一年,阿尔弗雷德·金赛(Alfred Kinsey)出版了《人类男性的性行为》,贝林在《反常:人人都是性变态》中引用金赛的研究说,“按照当前的心理健康标准,75%的美国成年男性都可以算作是‘性变态’。”
如果说男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变态,那么谁又是常态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怪癖。贝林这样写道:“一个人的淫荡,就是另一个人的日常。”是啊,他的书里可是充满了这类日常的“淫荡”:有恋足的、有喜欢截肢者的、有迷恋莱卡(一种服装面料)的、还有玩SM的,贝林在《反常:人人都是性变态》中对所有人都做了剖析——比喻意义的剖析,不是恋尸癖的剖析。
书中真正出人意表的地方,至少以我纯洁的眼光来看,是那些描写迷恋无生命物体者的段落。你或许认为,自己对那辆老皮卡的感情是爱(和封面上的那只羊没有关系),但是在恋物癖者持久深沉的真爱面前,你和你那辆皮卡之间的情愫只不过是苍白的模仿而已。
也不要以为恋物者对新款iPhone 5S的爱只是伤感的单相思。贝林指出,这些人可能患有一种叫做“物品拟人综合征”的神经疾病:“患病者会在没有生命的物体中感知到人格和情绪,以及性欲。”在借用别人的智能手机之前,最好还是先问问它都在哪些地方待过。
恋物癖恋的不仅是消费品。贝林写到,一个瑞典女人在1979年嫁给了柏林墙:“现在的她自认是个寡妇。”我看有一件事她一定承认:要和她那位“爱人”进行一场言之有物的对话,就跟和一位丈夫对话一样困难。
再有就是美国妇女埃丽卡·埃菲尔(Erika Eifel)了,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和巴黎的那座雄伟地标成就了好事。这已经是她构建的第二段情缘了——之前她还和美国金门大桥有过纠葛,那段恋情显然是伤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