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公,生物学家,西湖大学讲席教授、校长。56岁的施一公教授,最近推出了他的首部文字作品——《自我突围》,其副标题是“向理想前行”。在《自序》中,施一公写道:“谨以此书致敬理想,让我们一起向着理想义无反顾地前进!”这让人想起切·格瓦拉说过的一句有名的话:“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我认为,“面对现实、忠于理想”这八个字正是《自我突围》所要表达的内容。
——如施一公自己所说,他是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作为生物学家和西湖大学首任校长,施一公的履历书可谓璀璨夺目:17岁,夺得全国高中数学联赛河南赛区第一名;18岁,保送进入清华大学生物系;22岁,获得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系学士学位;28岁,获得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分子生物物理学博士学位;31岁,任普林斯顿大学助理教授,后来一直做到讲席教授;41岁,全职回到母校清华大学,任生命科学学院院长,并一直做到副校长;51岁,筹建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所由社会力量举办、国家重点支持的新型研究型大学——西湖大学并出任首任校长。
施一公走过的确实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真的就像是书中提到的美国作家罗伯特·弗罗斯特写下的那句诗:“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一路走来,有着太多难以言说的艰难曲折、挫折打击,而其中的冷暖甘苦,却只有施一公自己心里最清楚。
施一公在《自我突围》中多次强调一个观点:“一个学生往前走,一定是靠个人奋斗。我们要认可个人奋斗,但个人奋斗和国家利益、社会利益是吻合的,只要吻合,相互之间彼此融合,它就是很好的一种情况,是最好的一种结局。”如果要把施一公心中的理想说得更具体一些,那就是努力追求这样一种“最好的结局”。
书中有篇文章,叫做“我们为什么上大学”,是根据施一公在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2015年毕业典礼上的即兴演讲整理而成。在文章的末尾,有这样一段话:“我们清华人的奋斗目标从来不只是也不应该是简单地找一份令人惬意的工作!我衷心希望你们每一个人在追求‘小我’的同时,心里有一个‘大我’——即便身处困境,也要有一份兼济天下的雄心壮志!”
施一公拒绝当“自了汉”。在他看来,个人主义、个人奋斗和集体主义、为国家奋斗是可以也是应该有机结合在一起的。施一公自己的人生经历正是实践了个人奋斗与国家利益、社会利益的融合统一,正是这样一种理想,驱使着施一公不断地挑战自我、突破自我、超越自我,或者正如这本书的名字所说的:自我突围。
施一公的经历让我想起了作家史铁生曾经遭受的非议。
面对质疑,史铁生选择继续写作,在与病魔的顽强抗争中创作出众多直击人心的作品。美国前总统约翰·F·肯尼迪的弟弟,曾任司法部长的罗伯特·肯尼迪说过一句话:“社会中有五分之一的人口,也就是20%的人是什么都反对,永远站在旁边说风凉话。”在淳朴的中国农民中流传着一句老话,叫做“你听拉拉蛄叫就不种地了吗?”这话虽然略显粗糙,但却充满智慧——只要你做事,就不免会有20%的人反对。
施一公在书中提到:“我刚回国便面临很多质疑和不解,公共媒体也屡次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对我的工作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在施一公的主导和推动下,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在人才引进、科学研究、人事制度改革、行政管理改革、教学改革、科研成果转化等方面做得风生水起、成果丰硕。此后,他创办的西湖大学也在茁壮成长,从2018年入学“西湖一期”的19位博士生,到2022年“西湖五期”的313位博士生,施一公亲身参与了西湖大学从白手起家到初具规模的历史。
施一公在《自我突围》中写下了很多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经历,这部分内容恐怕是对于广大“普通读者”最感兴趣的。他的时间分配是这样的:50%~60%的时间用在科研上,35%的时间用在人才引进、学科建设、教学及其改革上,10%左右的时间用在外出开会、评审、对国家建言献策、锻炼身体及放松。
施一公认为,我们擅长学习,但对从0到1的原创性突破并不擅长,而这一点恰恰是一个国家创新能力的真正体现。为了解决这些迫在眉睫的问题,施一公选择创立一所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专门培养创新型人才,做创新型科学研究。他希望把西湖大学建成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特区”或“试验田”,为国家科技创新和拔尖人才培养蹚出一条新路。
施一公对于他创建的西湖大学的期许是:“我希望十年以后,十五年以后,无论是国内的旅游者,还是国外的旅游者,来杭州看西湖的时候,是来看西湖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