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在牛年的牛尾巴,我正一门心思干活,忙忙碌碌,同时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新年时,却遭遇到了一场人生中前所未有的菊花危机。
事情的由来大概要追溯到半年前。当时我发现菊花部位有点不对劲,感觉出口处好像硌着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如同硬便便卡在半中间,又像丁字裤楔进了“花瓣”里,甚至我还以为菊花长了“沙眼”。随着时间的推移,卡顿的感觉没有消失,我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靠近尾骨的部位开始痒痒。
一开始像羽毛轻轻撩过,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销魂小痒,袅袅地从尾巴根儿钻进心里,又窜到胸口,缠缠绵绵逡巡不去。再接下去可不得了了,小痒怡情变成了大痒伤身,每天无时无刻不从尾椎骨传来绵绵不绝的剧痒,像重重海浪滔滔不绝,又像四季更迭一刻不停歇。这种穿透力极强的痒是深入骨髓的,抓挠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并且越挠越痒。
就在前几个月,我终于知道了原因。我的菊花里好像卡了一块大石头。
那几天刚好碰上广东人最恨的入冬失败,天气突然回暖,好好的秋高气爽一下升温到26摄氏度,热得人非常难受,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由于太过潮湿,家里的墙壁和地板全都蒙上了一层水雾,水雾聚集成水珠,纷纷滑落,在墙上划出一道道痕迹。闷热潮湿的天气跟梅雨天没两样,不凑巧的是我的例假又来了。于是我懒洋洋、病恹恹地在沙发上躺了一整天。这一躺不要紧,傍晚下地活动的时候,我惊觉菊花很不对劲,好像里面卡了一块大石头。
这块石头还带着锋利的尖角,迈一下步子,那锋利的边缘就割我一下。我心里有点害怕,赶紧冲进浴室。当我的手颤颤巍巍地碰到那个痛得火辣辣的部位时,我霎时间吃了一惊。肛门出口处不再是一朵光滑、紧致、平整的小菊花,而是凭空凸出了一个肉块。这个肉块好像强行加入丢手绢小朋友队列的一位彪形大汉,特别突兀,特别不和谐。
医生看了一眼说:“这是血栓性外痔。
”很明显,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我已经到了非看医生不可的地步了:再不治疗,蘑菇云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不要说工作和排练话剧了,能不能正常过年都是个问题。不能再拖了,必须看门诊!想到这儿,我赶紧翻出手机打开挂号小程序,心里想:这么羞耻的事情,必须找个女医生,否则我宁愿当场去世。可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肛肠科明天出诊的只有一位医生,而且名字看起来明显就是个男的。
一想到要给男医生看这朵可怕的蘑菇云,我的老脸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行,就是男医生我也认了!必须得豁出去,反正医生也看惯了对不对?肛肠科医生真可怜!于是我眼一闭,挂了明天第一个号。
回家后,我开始了口服药、直肠给药双管齐下的治疗生涯。吃药好办,每天三次就着温开水咕噜一下就吞进去了。直肠给药有点难,我首先得把药膏盖子换成随配的长管,然后采取充分下蹲姿势把管口慢慢塞进肛门。
要注意的是管口要全部进去,不能太短,以确保药膏给到直肠里面,而不是肛周。换句话说,管口必须插进那朵蘑菇云的正中央,然后进到最深处。呵,真疼!第一次给药时我差点没疼撅过去。我算明白了,为什么帅哥医生要交代我别怕疼。但是没办法,只有遵医嘱才能好得快。我凭着排除万难也要治病的决心,忍着疼,终于把药膏塞到位了。凉飕飕的药膏进直肠的感觉,爽!
吃了几天药之后,我的大便也成型了,从窜稀变成了条形,这也促进了我痔疮的康复。一天两次的直肠给药,因为塞到位了,药膏也没怎么漏出来,我开始佩服自己了。这么着坚持了大概一星期,终于有一天我发现,它从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变成了一朵中号的蘑菇云!疼痛也大为缓解,剧痒也减轻了一半儿,真开心!又过了一星期,中号蘑菇云变成了小号的,只剩下一点还露在外面。信心大增的我勇往直前、乘胜追击,盼望着不久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截至发稿时,那朵恐怖的蘑菇云基本上消失了,只留下一点痕迹,当然药膏是不能停的,必须完全好转后才能考虑停药。不过我暂时不用动手术了,耶!感谢肛肠科帅哥医生,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