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代人的性生活越来越少了?

作者: 埃米莉·威灵厄姆(Emily Willingham)

来源: 环球科学

发布日期: 2022-01-09

近年来,全球范围内的性活动频率有所下降,尤其是在青少年和年轻人中。研究指出,多种因素可能导致了这一趋势,包括社交媒体的兴起、生活方式的改变、经济压力以及新冠疫情的影响。性健康专家认为,理解这些变化对于维护个人和社会的性健康至关重要。

如果你感觉自己享受“性福”的时光更少了,别太忧虑——全世界人民与你同在。性活动影响着人们的认知功能、健康、幸福感和总体生活质量。当然了,它还和繁衍后代息息相关。正是由于性活动具有广泛的益处,科学家如今开始对人们缺少性生活而感到忧虑——无论是日本、欧洲还是澳大利亚,世界各地的人性活动都在减少。

最近,一项研究进一步揭示了这一事实:从2009年至2018年,美国人各种形式的结伴性行为都有所减少,包括阴茎插入阴道性交、肛交和结伴手淫。与此同时,青少年自慰的情况也在减少。

这项研究于去年11月发表在《性行为研究档案》(Archives of Sexual Behavior)上。作者在论文中写道,这种下滑趋势“并不轻微”。

据美国全国性健康和性行为调查(National Survey of Sexual Health and Behavior),从2009年至2018年,在青少年中,自我报告既没有独自也没有结伴发生过性行为的比例都上升了,其中,在男性中这一比例从28.8%上升到44.2%,在女性中则从49.5%上升到74%。

这项调查以保密形式开展,在2009年和2018年分别收集到了4155人和4547人数据,被调查者的年龄介于14~49岁。

研究人员在论文中并没有分析这一下滑趋势的出现原因。《科学美国人》对论文的作者进行了专访,包括第一作者、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公共卫生学院的教授黛比·赫贝尼克(Debby Herbenick),以及另一位作者、该学院的助理研究员傅松洁(Tsung-chieh Fu,音译,下文也称“简”)。听听她们如何解读这些变化背后的原因。

赫贝尼克:我们的研究同样追踪到了这种下滑趋势,同时还拓展了这类研究的范围。包括简在内,我们这个大团队非常详细地追踪了人们的性行为变化趋势。我们分析了阴茎-阴道性交、结伴手淫,以及给予和接受口交等性行为,发现所有类别的性行为都减少了。而且我们还关注了青少年人群,首次将青少年的手淫行为纳入研究范畴。有趣的是,青少年的手淫也减少了,我们应该对此有更多的关注。

简:确切原因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但对年轻人而言,应该是有某些事物挤占了性生活的时间,比如电脑游戏、游戏机、社交媒体等。2009年至2018年期间,各式各样的社交媒体涌现了出来。人们的生活方式总是在演变,尤其是年轻人。

赫贝尼克:我们觉得,这种下滑趋势并非由单一的因素所导致。我们相信,对于不同年龄段、不同伴侣关系以及不同性别的群体而言,一定有不同的多重因素发挥了作用。其中未必会有某个单一因素会起到主要作用,但也许每个因素都贡献了其中的一两个百分点。

赫贝尼克: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自己是无性恋者,但我确实觉得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种身份认同是合理的。和2003年我刚开始教授人类性学时相比,这种变化趋势也已经很明显了。那时,我常会在班上遇到一名认为自己是无性恋的学生。如今,我的班上会有3~4个这样的学生了。这让我感到很震惊。我很高兴看到年轻人意识到可以用这么多方式来表达对自身的看法。许多年轻人认为,选择不关心“性”也可以。

赫贝尼克:在18~29岁的人群中,“粗暴性行为”的增加最为明显。从有限的研究来看,早期这个词指的是在性行为中伴随拉扯头发、有时拍打对方屁股等行为,这些行为在我看来是非常正常的。而如今有一些研究随机抽样调查了数千名大学生,结果表明在性行为中勒住对方是一种很常见的行为。对许多人而言,这种行为是双方达成一致的。不过这种行为也是比较可怕的,因为可能会造成窒息,研究中许多人也害怕遇到这种行为。

这也是我们研究的主要工作:理解这些参与者的感受,了解性行为的健康风险,以及这种行为和更大范围的人群的性生活状况有什么联系。

简: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些行为背后隐藏着哪些切实的转变。我们还不知道它们会在多大程度上可能使一些人远离“性”,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些人对此感到惊恐,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尤其是刚步入成年的年轻人。他们可能同意发生性行为,但类似窒息之类的事情可能未经他们同意便发生了。在不同的非异性恋群体中,我们发现许多行为都存在许多性别效应。例如,双性恋的女性经历这些侵略性行为的数量要比其他群体多得多。

赫贝尼克:我们确实一直也在努力解开其中的谜团。从我们目前的研究来看,还不清楚在这些增加的“粗暴性行为”中,有多少是自愿,而又有多少是参与者不想要的,因为双性恋的女性报告作为性行为受害方的比例也更高。

赫贝尼克:全球的多项研究对此给出了不同的解释,例如经济地位的影响。低收入人群性行为的减少更明显。一项研究认为,玩电脑游戏可能是年轻人性行为减少的原因之一。

有些学者经过追踪发现,人们的酒精摄入量减少了,而我们知道,摄入酒精与行为去抑制(disinhibition)相关。我们还发现,性玩具的使用似乎有所增加,不过增幅不大。如果有某一个因素发生了变化,那么它有可能只对性行为减少造成了一小部分的影响。我不认为有哪一种因素可以完全解释如今的局面。

简:父母能以开放的态度和子女交流“性”方面的事情是很好的,尤其是对于处于青春期的子女。近些年来,不管是因为新技术的诞生,还是新的性行为的出现,“性”似乎变得和从前大不相同了。我们希望,父母能够主动承担起引导子女的角色,不光是警示子女各种性行为可能存在哪些风险,还要教育他们如何寻找伴侣、拥有有意义的恋爱关系,最终拥有满意、愉悦的性生活。

赫贝尼克:对于许多人,我们都应该问清楚几件事情:我自己的性生活怎么样?我的伴侣感觉怎么样?有些人思索过后,会觉得他们拥有的性伴侣关系是愉悦、享受的,彼此联系密切,因此他们对自己的性生活也是很满意的。另一些人可能会思索一番,然后说:“你也知道,十几年前电视上还没有那么多有意思的节目,那时我们看电视的时间更少,性行为的频率也更高。而如今,性行为如何才能比那时更频繁呢?”

赫贝尼克:性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而了解人们在性方面发生的变化,对于理解人生经历中哪些因素在发生着变化至关重要。我们都知道,性行为可以帮助人放松、入睡、减轻压力、产生亲密感和联系感,进而增进彼此关系,甚至可能增强免疫系统机能。性也可能只是为了享受、取乐,人们在其中可能会以一种更易受伤的方式来表现自我。

性健康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它不仅包括是否因为性感染疾病或患上其他与性相关的疾病,还包括了是否从中获得愉悦、了解准确的性知识、拥有身体自主权,以及拥有非暴力、非强迫的性经历。

简:当人们都待在家里时,很多事情都会变化。由于能够居家办公,有些曾经天各一方的伴侣如今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共同相处,甚至同居。

但是对于那些没有同居、无法远程工作的伴侣而言,由于出行会遇到困难,所以他们共同相处的时间甚至可能会比以前更少。对那些同居的伴侣而言,共同相处的时间更多不一定意味着性生活更频繁,或者更令人满意和愉悦。隔离、保持社交距离、经济问题和居家办公,都可能导致伴侣关系紧张。对那些已身为人父母的人而言,因为在疫情中托幼服务受到影响,他们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亲自照顾孩子,这导致他们的性生活可能受到限制。

赫贝尼克:总的来说,在过去两年里,那些没能和伴侣住在一起的人想要发生结伴性行为显然更难了。在人群开始全面接种疫苗和加强针后,这种情况会有所缓和。但是究其根本,我们并不生活在真空中,而我们的性生活也不是全然独立存在的,所以人们的性活动受到种种因素影响。过去两年里,有许多人都经历了被新冠夺走家人的悲痛。许多人正在面对长期新冠症状(long COVID)以及相关的健康问题、失业、经济紧张等。

此外,自疫情暴发以来,无论长幼,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经历焦虑和抑郁。所以,这些因素也都影响着人们的“性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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