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1月12日下午,佛罗伦萨的海滩上下起了一场鲸做的雨。腐烂的鲸鱼尸体碎片从天而降,带着令人窒息的恶臭飞向了四处逃窜的人群。不,不是意大利那个佛罗伦萨,这是位于美国俄勒冈州的一个小城。在这一天,工作人员刚刚执行了一项诡异的“市容美化”任务:用半吨炸药炸飞一头鲸鱼。是的,这是一头鲸在爆炸。
1970年11月9日,一头死鲸出现在佛罗伦萨南部的海滩上。
这是一只14米长的抹香鲸,重量估计约有7300千克。一开始,死鲸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好奇,但它很快就成了大麻烦:鲸鱼尸体不断腐烂,整个海滩都充斥着臭味。处理死鲸的任务落到了俄勒冈州公路部的头上——这部门和海洋生物八竿子打不着,但在当时,海岸属于他们的管理范围。常规的处理思路应该是就地掩埋,但人们担心鲸的尸体会在潮水冲刷下再次露出——于是,他们想到了用炸药把鲸鱼炸碎。
11月12日下午,“炸鲸行动”在阳光明媚的海滩上如期举行。在工程师乔治·桑顿的指导下,工作人员在鲸鱼尸体下方的沙子中挖出小洞,放置了共计450千克的炸药。刚开始的一两秒似乎一切顺利,围观人群随着爆炸发出欢呼。但欢呼声迅速被惊叫替代了:鲸鱼碎片并没有如期落入海中,而是飞向了围观人群。大块的鲸鱼腐肉呼啸着从人们头顶飞过、砸到他们身边的沙滩上。前一刻还在看热闹的人们四散奔逃,寻找能躲藏的地方。
所幸,并没有人被这些大肉块砸伤,唯一的遇难者是一辆停在附近的新车——它被大约一米长的鲸肉击中,车顶瞬间被砸扁。大块碎片落地后,紧接着的是一场“鲸雨”——炸碎的细小肉块和鲸脂如同雨点般洒在人们身上。这一次,没有人能躲得开了。恶臭的气味侵染了每个人的外套,人们纷纷开始干呕。
这次不成功的“炸鲸行动”距今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但它并未淡出历史,甚至还在互联网时代掀起了新的热潮。每过几年,总会有新的人发现这件事,然后兴致勃勃地把它分享给更多人。幽默作家戴夫·巴里曾在专栏中开玩笑地表示,这是“宇宙历史上最美妙的事件”。炸鲸事件不仅有自己的粉丝网站、周年纪念活动,还有4K修复高清版视频——单是这一个版本,就在网络上获得了上千万次观看。
这次事件告诉我们,用炸药炸碎一头腐烂的鲸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那么,妥当的处理方法又该是什么样?现在,当海岸上出现鲸鱼尸体时,研究者一般首先会前来采样,因为这是研究鲸类的难得机会。研究者们会对死去的鲸进行解剖检查,推测它的死因,同时收集组织与胃内容物样本带回实验室检测。接下来,可以根据情况将死鲸就地掩埋,或者肢解之后再运到其他地方处理。
有时候,也可以用船把死鲸重新拖回海上——但必须首先计算好海水流向,避免它重新被冲回岸上。也有时,鲸鱼尸体会被制成标本在博物馆中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