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长类动物中,与人类生物关系最亲近的动物是黑猩猩,人类与黑猩猩的基因相似度高达98.5%。雌性黑猩猩没有更年期,它们一直到死亡之前都可以生育,只不过生育力会衰退而已。这也是地球上绝大多数哺乳动物普遍的生育模式,即生育年龄与寿命是一致的。但是,人类女性到了50岁左右就开始进入更年期,这就意味着将永远失去生育能力。现在人类的平均寿命是70多岁,也就是说,女性最后三分之一的人生不能生育。
那么,人类更年期的意义何在?
其实人类女性的生殖期并不短,但由于人类寿命较长,过了生殖期之后仍可以存活相当长一段时间,而其他动物在丧失生殖期后不久就会死亡,两者相比较之下,人们才会有种“人类女性生殖期较短”的错觉。人类女性之所以长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失去生殖能力的女人可以帮助正值生殖期的女儿哺育后代,提高后代的存活率,因此更为长寿的基因被挑选继承下来。这就是著名的“祖母假说”。
“祖母假说”认为,在不断进化过程中,成年人类寿命要比成年类人猿寿命更长,原因在于祖母帮助喂养孙辈促进了基因的优化。20世纪80年代,两位人类学家在坦桑尼亚与哈扎族人居住在一起,他们在当地观测到,年老的女性会每天收集食物喂养他们的孙辈。由于年老的女性承担了抚养孙辈的责任,因此年轻的女性可以更快地繁殖下一个宝宝。
如果一个家庭中缺乏年老的女性,那么年轻的女性则会承担养育孩子的全部重任,不仅会导致下一个繁殖期变长,还会导致后代的存活率变低。在自然界中,能帮助生物更好地繁衍的基因会被自然选择所挑选出来。科学家对“祖母假说”做了一次数学模型预测,在该模型中使用了黑猩猩作为对比项,其他任何条件不变,只需要改变一点点祖母的喂养。结果显示,5万年之后黑猩猩将会拥有和人类差不多的寿命。
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物种,都没有出现生育困难的问题,因为一旦出现难产,就意味着这个物种会灭绝,而人类实现直立行走之后,竟然出现了生育困难的问题。女性在生育第一胎的过程中,出现难产的概率非常高,如果没有人助产,她无法单独完成生育。因为人类出现了生育困难的问题,所以养育后代付出的成本就会加大,需要中年女性(50岁左右)也参与到养育后代的工作中。
假如女性一直到老都可以生育,在没有避孕技术的原始社会和农业社会,祖母会抚养自己的小孩,没有精力去帮助女儿抚养小孩,那么人类后代会因为得不到精心的抚养而质量下降,这将不利于人类的进化。
地球上除了人类外,只有极少数种类的鲸会经历更年期,比如虎鲸、领航鲸。雌性虎鲸的平均寿命是五六十岁,但是雌性虎鲸一般到了三四十岁就不再排卵,停止生育。而此时的雌性虎鲸依然身强体壮,并没有衰老的迹象。
这说明更年期不是人类独有的,它是自然进化的产物。也许你会问,既然更年期是自然进化的产物,那么为什么与人类生物关系最近的灵长类动物没有进化出更年期,而与人类关系非常远的鲸却进化出更年期呢?动物大脑和身体之间的比例关系,称之为“脑化指数”。一般来说,脑化指数越高的动物,智力越高。地球上脑化指数最高的动物是人类,其次是海豚,然后是虎鲸,黑猩猩才排名第四。
海豚和虎鲸虽然没有进化为智慧生命,但是,它们的社会化程度非常高。科学研究发现,虎鲸似乎保持着母系氏族结构,祖母鲸鱼在族群中发挥着关键的作用,在停止排卵后,它会成为家族的领导者。雌性虎鲸自动停止生育,其实也是为了帮助更年轻的雌性虎鲸抚养后代。
为什么除了人类与少数鲸类外,其他大多数动物都没有更年期呢?之所以大多数动物没有更年期,是因为其他动物在丧失生育能力后不久,会因衰老无法捕猎而死亡,也就是说它们还没等到更年期来临,就已经死亡了。生殖策略有很多种,“祖母假说”只是其中一种;而且祖母的生存也要消耗能量,对于许多动物而言,牺牲年老且丧失生殖能力的个体,能够节约能量,提高后代的存活率。这也是大多数动物没有更年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