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候：看着你家亲爱的，然后突然感觉到强烈的不喜欢，几乎快到讨厌甚至憎恶的程度？如果是的话，别担心，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你一个人。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时候讨厌自己至爱的人，虽然有些人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在一系列研究中，美国心理学家薇薇安·扎亚斯和庄田佑一发现了一点：人们对他们的另一半并不是只有爱或只有恨，而是既爱又恨。研究者让参加者想着一个他们很喜欢的人，比如恋人或者别的什么重要的人，反正就是很有好感的那种，然后报告他们对那个人的正面和负面感觉。不出所料，人们报告的正面感觉很强烈，而负面感觉很轻微。
但这都只是问题的表面！他们对那个人的感觉真的这么一边倒吗？并不。随后，研究者测试了人们对那个人的内在感受（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感觉）。怎么测试呢？靠测反应速度：他们会在电脑屏幕上看到那个重要的人的名字，紧接着出现一个词。这个词既可能是积极正面的（比如幸运，小猫咪），也可能是消极负面的（比如垃圾，癌症）。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判断这些词是正面还是负面。
可这跟人们对另一半的爱与恨有什么关系呢？想着愉快的事情的时候，如果看到一个正面的词语，我们能更快意识到它是积极的；但如果看到负面的词语，我们要更久才能意识到它是消极的。如果想着不开心的事情，看到这些词时的反应就会反过来。这就是人类大脑的工作方式。反过来，根据人们对词语的反应，就能窥探他们想着的东西是讨喜的还是不讨喜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意思了。那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讨不讨喜呢？结果是这样的：不出所料，看到另一半名字加快了人们分类正面词语的反应速度。但是！分类负面词语的反应速度也并没有被减慢，反而变快了！虽然嘴上说自己对这些人的感觉很好很正面，但在无意识的程度上，人们对这些人是同时有正面和负面两种感觉的！
仔细想想，那些跟我们最亲近的人，比如伴侣，也的确能使我们产生两个极端的强烈感觉——有时候想到他们就如沐春风，有时候想起来就恶心。这些发现有什么启示？首先，爱与恨都是亲密关系的一部分。就算你对另一半有负面的感觉，也不代表你是错的或者这段感情是错的，也并不意味着你没有在爱ta。
人们对另一半的感觉每时每刻都在变，与另一个同样多面立体复杂的人共享一段生命旅程本来就是这样的。恋爱关系不需要永远都是幸福快乐健康的，关键是正面对负面经历的比例要足够高。所以，不管你朋友怎么在朋友圈秀恩爱，你要知道他们也有想把另一半和“垃圾”分到同一类的时候。
PS：扎亚斯和庄田的实验里还有另一种情境，就是看参加者对他们非常不喜欢却偏偏对自己生命有重要意义的人——比如前任或分居的父母——的内在感觉。结果是这样的：看见这些人的名字的时候，人们分类负面词语和正面词语的的反应都变快了。这表明对那些深恶痛绝的人，人们的感觉也并不是只有恨。——就算我们声称恨死了这些人，其实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我们不会承认罢了）。人啊，真是复杂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