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们就难逃蘑菇的诱惑。在吃货的国度里,古人早就将它们端上了餐桌。现在通常把细菌、放线菌和真菌统称为菌类。在显微镜问世前,“菌”的概念主要是指那些肉眼可见的大型真菌,在古籍中常称之为芝、蕈(xùn)、栭(ér)、苬(xiú)等。早在周代,就有关于“菌”的文字描述,而《列子》中记载着“朽壤之上,有菌芝者。”《庄子》中说“朝菌不知晦朔”,可见当时人们已经了解到菌的生长习性。
有些大型真菌,如灵芝,会被视为祥瑞之物。宋代《尔雅翼》有“芝,瑞草,一岁三华,无根而生。”北宋黄休复《茅亭客话》中,对蕈菌的认知代表了当时古人的看法:“夫蕈菌之初,皆草木变化,生树者曰蕈,生于地者曰菌。”1977年,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发掘出与稻谷、酸枣等收集在一起的菌类遗存物,这说明,我国食用真菌的历史至少有六千年了。
食用过菌菇的人都能感受到它香嫩脆美的独特风味。古人也都极力赞美这些美味的菌类食品,如“香蕈……味甚香美,最为佳品”,“肌理玉洁,芳香韵味,一发釜鬲,闻于百步”。如此美味的食物当然不能“靠天收”,为了能方便地享用到这些真菌,古人早早就开始了人工栽培的尝试。
南北朝时,陶弘景曾记述过茯苓的人工栽培法;《唐本草》明确载有“煮粥安褚木上,以草复之,即生蕈尔”,这说明当时我国已经掌握木耳的生长习性,并有了自然繁殖木耳的方法。学会了种植,那怎么吃呢?古人食用这些菌类的方法与菜品,可一点不输于今天。
北魏年间,高阳太守贾思勰撰《齐民要术》,在“素食篇”中提到几种烹制菌类菜的方法,其中一种是“木耳菹”。所谓“菹”,原本指酸菜,从原文意来推测,所谓木耳菹,乃是凉拌酸辣木耳丝。《齐民要术》还有一种吃法叫“缹菌”,原料为鲜菌,所谓“缹(fǒu)”就是烹煮。
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作诗《蕈子》云:“空山一雨山溜急,漂流桂子松花汁。……蜡面黄紫光欲湿,酥茎娇脆手轻拾。色如鹅掌味如蜜,滑似莼丝无点涩。……”真是让人流口水啊。清代袁枚的《随园食单》,记载了很多美味的菜肴,不仅种类丰富,而且一一列举制法,就菌类来说,有很多烹饪的心得。
书中有道菜叫“蘑菇煨鸡”,有两种做法,一种是:挑四两口蘑,用开水浸泡去沙,再用冷水冲洗,拿牙刷擦,再用清水漂洗四次。接着,将鸡斩成块放锅内,水烧开后撇去浮沫,倒入甜酒和清酱,煨到八分熟,下蘑菇,再煨至十成熟。之后加入笋、葱、椒起锅,不用水,加三钱冰糖。还有一种做法是:鸡肉一斤,甜酒一斤,盐三钱,冰糖四钱,蘑菇要用新鲜没有发霉的,文火煨两枝线香的时间。不可用水,先煨到八分熟,再下蘑菇。
因为菌类的呈鲜成分在经过持续加温后,会受到破坏,便失去提鲜的作用,所以不可入锅太早。在清代,猴头也是一种极名贵的菌类食材。除了做菜,菌菇还用来做调料。清代将炒好的香菇,放入麻油中贮存起来,类似于现代所说的“菌油”,是高级调料。
不过,这些大型真菌虽好吃,但其中一些有毒,要是误吃了,一不小心真的会“躺板板”。记述毒蘑菇最早的资料,可能是汉代的《金匮要略·方论》,书中写道:“木耳赤色及仰生者勿食”。宋人彭乘《墨客挥犀》载:“菌不可妄食,建宁县山石间忽生菌,大如车盖,乡民异之,取以为馔,食者辄死。”看看,那时就劝告大家不要轻易采食野生蘑菇了。
珍惜生命,远离野生蘑菇,菜市场和餐厅里美味又安全的蘑菇,在向你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