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一条关于在厦门挖花蛤涉嫌违法的新闻引起了我的关注。什么?挖花蛤也违法了?原来,采挖的地点不是别的海滩,而是在黄厝(cuò),这也是10年前我们(即作者团队)拍摄“中国珍稀物种”纪录片《文昌鱼》的外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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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文昌鱼,也许很多人会误以为这是一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鱼,然而对于学生物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在生物学领域名声显赫。这种研究进化的重要模式生物,是脊椎动物的祖先,虽然不具备丝毫攻击力和防御力,却在地球上生存了数亿年之久,始终“原地踏步”的文昌鱼,也因此成了生物进化史中的“活化石”。
文昌鱼曾经震惊世界的全球唯一的文昌鱼渔场——刘五店渔场在数十年后沦为废墟,文昌鱼这把揭开人类起源秘密的“钥匙”现在濒临灭绝,越来越多的人哪怕近在咫尺都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亿年的光阴没有在文昌鱼身上留下痕迹,可它们却在种种危机面前几近消亡。
根据2021国家林草局公布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中国有两种文昌鱼——厦门文昌鱼和青岛文昌鱼,它们的野外种群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文昌鱼是脊索动物中最原始的一类,它们的重要性也在于此。脊索的出现无疑是动物演化历史上的重量级事件,让动物的身体结构、运动能力还有自我保护强度都得到了质的飞跃。而这一结构随之演化出的脊椎动物更是将其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成为地球上的优势类群。
拍摄厦门文昌鱼的过程其实十分艰难,它们平时一般生活在5-10米深的海底,极其难得才能在沙子表面找寻到它们的踪迹。摄制组中有海洋生物学专业毕业的小张,她也是影片重要的生物学科学指导。我们在影片拍摄的过程中,曾对文昌鱼的伴生生物做过一个简单的调查,那时正值黄厝大潮达32厘米,趁着大潮,我们穿上水裤套鞋,去采集了一些活动区域的伴生生物,物种丰富度令人震惊。
厦门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在拍摄过程中,给了我们莫大的支持,在实验室里我们曾和王义权教授沟通文昌鱼拍摄的镜头,在镜头列表里,王义权教授指着我们列出的文昌鱼排精产卵,他笑着朝我们摆摆手,说:“这个镜头,你们不可能拍到的。”这是因为文昌鱼的排精产卵都发生在深夜,完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他们实验做了那么多年,都只有肉眼看到,曾经也试着想去拍这个镜头,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从厦门回上海后,我们带着上海海洋大学养殖的几条文昌鱼来到了上海光源,这也是迄今为止我们整个纪录片系列拍摄中应用到的最高端的科学装置。普通的X光能清晰拍摄出组织和器官,而上海光源的同步辐射光,亮度是普通X光的一千亿倍。可以说上海光源相当于一个超级显微镜集群,能够看清微观结构和构造。我们想要拍摄的构造是文昌鱼的口笠,也可以说是文昌鱼的嘴,像一个漏斗一样。
虽然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没有达到我们的理想效果,但这也是科学探索的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