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年,在伦敦世界博览会附近,伦敦动物学会花园(现伦敦动物园)内的一个特殊展厅里,陈列着24个精致的蜂鸟标本柜。参观该展厅需要支付6个便士,但是参观者仍然趋之若鹜。伦敦自然博物馆的蜂鸟展柜,原为收藏家威廉·布洛克(William Bullock)赠送给大英博物馆。
当这些有羽毛的珠宝在视野中闪耀的时候,我们只能用印度诗歌中的华美辞藻来称呼它们。我们记忆中它们永远会是“可爱的,痴心的,虚伪的名字”——古墨西哥人用它们来表达对最华丽的生物的爱。它们是“日光”、“吸吮玫瑰鸟”、“吸吮桃金娘鸟”、“山丘上的明星”、“隐者”、“彗星”、“白昼之星”,“日星的发丝”。
当我们走出这栋用玻璃箱分门别类,展示了数百只精巧的小鸟的建筑时,都无法忘记它们的美竟然是静态的。建造这些收藏的自然学家的技术让它们几乎和活着一样。它们挂在灯笼海棠之间,或是飘在凤梨花丛中。它们坐在巢里两个白色的鸟蛋上,即将迎来“黄金双胞胎”。它们将长长的鸟喙插入深深的管状花之中,悬浮在倒挂金钟之下。它们在半空中保持平衡时,我们虽然听不到振翅的蜂鸣声,但是几乎可以想象到美感背后的声音。
这些藏品的所有人,是鸟类学家约翰·古尔德(John Gould),他的妻子伊丽莎白(Elizabeth Gould)在描绘博物学的物品上有着过人的天赋,既精确又有品位。他们合作出版了好几本关于鸟类的书。不幸的是,在1840年,古尔德夫妇从澳大利亚回国之后不久,伊丽莎白就去世了。古尔德先生在《欧洲鸟类》序言中写道,“在她短暂的人世之中用独特的笔触绘制出了大量绘画,既有鸟类的也有植物的。”
目前古尔德先生开始了他写作《亚洲鸟类》的工作;同时还出版了《蜂鸟科》(A monograph of the Trochilidae, or family of humming-birds)的第一部分。这门产生了动物学会本次展览的学科,以及策展背后的品味和科学,都会通过这本书流传后世。书中的彩色绘画几乎可以媲美真实的鸟类羽毛,十分惊人。
想解释蜂鸟令人惊艳的光泽,就要科学出马了。羽毛的排列会从无数个小面反射光线,而它们惊人惊讶的颜色变化就来源于此。根据这个说法,当光线从垂直方向射入鳞片状的羽毛时,亮光会被吸收,因此就显出黑色。如果亮光被羽毛反射的话,每片羽毛就都是一个反射器,从而显示出绿宝石和红宝石的颜色。真是造物主巧妙的安排啊!
这美丽难道没有目的,只为了路人一声赞叹,或是给人一份数学证明的荣誉吗?它难道不是体现了自然界中更高层次的原理,而诗歌与艺术都只是不完美地遵守这些要素吗?正如希腊人对蝴蝶的看法一样,墨西哥人看到蜂鸟时感受到了诗意,将它们视为灵魂的标志;认为守卫信仰而死的勇士的灵魂就在其中,而他们在太阳的宫殿中变成这些精巧的小动物。
有人会问了:“为什么它们叫蜂鸟(hummingbird)?”Humming意为嗡嗡作响,来源于瑰丽蜂鸟属(Calothorax)悬浮在花上时,快速振动的翅膀所发出的声音。它们几乎完全使用肌肉群来提供翅膀的力量。博物学家布丰(Comte de Buffon)说:“翅膀的振动非常快,因此空中的小鸟不仅看起来没有飞,甚至一动不动。”这些物种可谓空灵,会在地上觅食,但是它们的家在空中。
蜂鸟的翅膀和尾巴展现出了飞行的特征,而鸟喙体现出的就是食物的特征。在鸟喙——无论长短——之中,是一个可以像弹簧一样弹出来的舌头。它可以刺穿花,吸取蜜汁;它可以抓住小昆虫。鸟喙由两片组成,尾端像勺子一样。鸟喙同时还是攻击和防御的武器。当雌性蜂鸟坐在杯状或悬吊的巢中时,雄性就会在她周围警戒。印第安人说雄性会辅助雌性孵卵。如果有鸟攻击了落单的蜂鸟,特别是同一物种的时候,这些小家伙就会发怒。
针状的鸟嘴会啄向侵入者的眼睛,然后伴随着最刺耳的尖叫,这些小型战士会战斗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