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夏天,博物旅行组织了两次新加坡活动。在裕廊飞禽园猛禽区的大网笼外,几个工作人员站在网笼外,手里拿着笔和记录纸,眼睛紧盯网笼中。我琢磨着,其中必有蹊跷,于是赶紧凑过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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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怎么了?”工作人员手指网笼高处栖枝上站着的大鸟跟我说:“Philippine Eagle!”
原来,裕廊飞禽园新来了两只菲律宾雕。这么说你们可能很陌生,但《黑猫警长》大家都看过吧?
没错,菲律宾雕,就是《黑猫警长》中你我的童年噩梦——食猴鹰。之所以叫食猴鹰,是因为当时英国探险家约翰·怀特海德(John Whitehead)采集这种鸟的标本时,被当地人告知这种鸟吃猴子,于是约翰就把这一“重要信息”告诉了为这一物种定名的苏格兰鸟类学家威廉(William Robert Ogilvie-Grant)。另有说法称是人们在早期食猴鹰样本中发现其胃中有灵长动物的骨骼结构。
所以,它是顿顿吃猴咯?并不。菲律宾有三种野生灵长动物分布,菲律宾蜂猴、菲律宾眼镜猴和食蟹猕猴——这些灵长动物确实在食猴鹰的捕杀能力范围之内,但并不是它的主要食物。菲律宾蜂猴图片来源见水印食猴鹰的食物多种多样,小到蝙蝠、鸟类,鼯鼠、鼯猴,蛇、蜥蜴,大到十几千克的有蹄动物,都在其食谱范围内。再加上这种鸟仅分布于菲律宾,且隶属于鹰科雕亚科,因此称之为菲律宾雕更合适。
食物种类的多样化,表明菲律宾雕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控制着食物链中下层生物种群数量,对整片森林的健康稳定都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菲律宾国土面积近30万平方千米,比我国云南省面积略小。虽然是菲律宾的国鸟,但菲律宾雕并不是遍布整个菲律宾,它们只生活在菲律宾中部的山地雨林中,适宜栖息地面积还不到菲律宾面积的一半,只有14.6万平方千米。根据菲律宾雕基金会的乐观估计,野生菲律宾雕的数量在400个繁殖对以内。
而来自其他组织的数字则远没有这么乐观——他们认为野生菲律宾雕的种群数量在180~500之间。即使算上未成年个体,这一数字也不会超过750只。要知道,中国的国宝大熊猫,其野生种群已有1864只(也没有很多啦,只是相对多一些)。这样一比,菲律宾雕的数量可能还不到大熊猫数量的零头儿。菲律宾雕在5~7岁时才能性成熟,才有可能占据自己领域并寻找配偶、繁殖后代,而且每两年只产一枚鸟卵。
要知道,很多其他种类的大型鸟类,特别是猛禽,每年都能产两枚鸟卵。这也从侧面说明,菲律宾雕可能长期占据着菲律宾众多岛屿的王者之位,从而演化出了这样的繁殖方式,以保持种群数量的稳定。
2020年10月1日,有人报告说在菲律宾一个镇子旁边的山上,发现一只菲律宾雕被困住,无法动弹。10月5日,这只鸟被救下并送到了专门的救助机构。
检查发现,这只菲律宾雕还不只是“饿瘪了”或者被困住那么简单——在它的右侧翅膀中留有一枚气枪子弹,这说明它被当成了猎杀的目标。根据菲律宾的法律,猎杀一只菲律宾雕将会面临最高12年的牢狱之灾,但实际上,最近几年平均每年都会有1只以上的菲律宾雕被猎杀。值得庆幸的是,这只被困住的菲律宾雕伤势并不严重,经检查后发现整只鸟的鸟体也都较为安康。
为了不造成二次伤害,也为了让这只菲律宾雕安心,工作人员用专门的头罩蒙住了它的双眼——两眼一抹黑儿,菲律宾雕就变成了任人救治的“小鸡仔”。工作人员给它喂食鲜肉和药物,它都来者不拒,全部吞掉。几个月后,这只菲律宾雕康复了。人们选在上上周四,也就是4月22日“世界地球日”这天,把它放归到了当时发现它的山林中。
开头提到的新加坡裕廊飞禽园中那对菲律宾雕,是2019年新加坡与菲律宾建交50周年时,菲律宾租借给新加坡的国礼。这可是菲律宾雕首次合法的、活着离开菲律宾在他国展示。好了,最后升华一下主题:希望各国疫情早日结束,这样大家就可以跟着博物一起旅行,去新加坡甚至是菲律宾,亲眼看看菲律宾雕(的沙雕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