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宇宙因一场雨而相连。给人印象最深的发现之一是使星球不断发出光和热的能量来源问题。有一个参与这项发现的人,在他认识到要使恒星发光就必须在恒星上不断地进行核反应之后的一天晚上,和他的一位女朋友出去散步。当这个女朋友说:“看这些星星闪烁得多美啊!”他说:“是的,在此刻我是世界上唯一知道为什么它们会发光的人。”他的女朋友只不过对他笑笑。
她并没有对于同当时唯一知道恒星发光原因的人一起散步产生什么深刻的印象。这段话出自《费曼物理学讲义》。费曼在故事的结尾评论道:“的确,孤单是可悲的,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个样子。”这听起来似乎非常不可思议,一套严谨且看似严肃的理科讲义里,竟然被插入了如此耐人寻味的故事,这大概就是只有费曼能做到的事情了。这则故事好像是很久以前一个人对我说的,当时我们在星空下散步,她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
我对这个故事记忆犹新,也许是星光真的太美了吧。在这个没有星光的雨夜,看着窗外的雨滴,突然又想起了这个故事和那个久远的瞬间。在听到这个故事之前,我从没有想过用这种角度认识世界,更确切地说,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可以用这种方式看待科学。疏落的星光来自遥远恒星的燃烧,而这背后又藏着元素诞生的故事,甚至宇宙中更古老的事件。就这样,在科学的指引下,星光串联起了宇宙和我们。
哈佛大学的一项新研究说,在宇宙中不同的行星环境里,无论“雨”的化学成分是什么,无论行星(或卫星)的大气环境如何,各个世界中的雨滴其实存在着惊人的相似。对下落的雨滴来说,如果体积太大,就会分解成更小的液滴,如果体积过小,则会在下落过程中蒸发。科学家发现,在任何行星大气环境中,下落的雨滴大小都可以通过三个相对简单的性质计算出,分别是液滴形状、终极速度和蒸发速率。
根据这些性质推断,无论在何种行星环境中,只有大小在一个较小区间里的液滴才有机会云中落到星球表面。哪怕是土卫六上的甲烷雨滴,也仅仅是地球上的雨水水滴大小的两倍。换句话说,或许此时此刻,在浩瀚宇宙中的其他星球上也正下着这样一场大雨。相似的雨滴联系起了宇宙不同角落的各色世界。科学家还不清楚,为什么不同星球上的雨滴大小具有如此的一致性,他们猜想这种“巧合”和液滴的表面张力有关。
物理学假设,整个宇宙拥有相同的物理定律,正如费曼所言,当我们细细观察一杯葡萄酒时,就可以看见整个宇宙。弯曲的液面、玻璃的反射、酒中种种化学物质、来自生命的发酵……“整个宇宙就存在于一杯葡萄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