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范围内,人均每周约摄入5克塑料,相当于一张信用卡的重量。2020年初全球新冠疫情暴发,一次性口罩一时间成为人人争抢的必需品。一年过去,“随意丢弃的口罩,正在无情地杀死野生动物”又频频冲上热搜话题,成为塑料污染的“另一宗罪”。一次性医用口罩看似是纺织品,但它具有防护效果的无纺布却含有聚丙烯等物质,可以被等同于塑料。不仅如此,化纤衣服、香烟过滤嘴、尼龙等也都是塑料。
“Plastic”(塑料)一词最初的意思是“柔韧且容易塑形”,它是由许多单体组合而成的聚合物,可塑性是塑料最重要的特性。塑料并不是一个单一的物质,它通常代表各种各样的材料,如果要真的数出塑料的种类,恐怕地球上现如今存在的塑料已经有上万种,每一种都具有独特的物理特性和化学成分。在过去的50年里,塑料已经渗透了人类世界,改变了现在的生活方式。塑料的产生给食品工业、制造业、医疗都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在享受便利生活的同时,塑料对环境污染的分布之广,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海洋,作为地球最大的“蓄水池”和“垃圾场”,自是容纳塑料的好地方。提到海洋塑料污染,你想起的可能是扔满了塑料瓶、塑料袋的海滩,可能是胃里装满塑料垃圾的惨死海鸟,也可能是海龟将塑料袋误认为是水母疯狂追食的情景,又或者,你可能听说过臭名昭著的太平洋垃圾带。
不过,比起这些肉眼可见的塑料垃圾,在广阔无垠的海洋中,还存在着无法估量的微塑料。科学家们将微小的碎片称为“微塑料”,并将它们定义为小于5毫米的微型塑料。它们正在以不可见的方式污染着海洋,并给海洋生态系统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2018年,有研究发现太平洋上堆积如山的塑料垃圾已有140多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法国、德国、西班牙三国面积的总和,而且还在迅速增加。塑料碎片从何而来?
科学家给出的解释是:塑料制品在阳光和海浪的冲击下会分解成尺寸更小的颗粒。另外有一些塑料制品一“出生”就是小颗粒,比如添加在磨砂膏和其他日用品中的“微珠”。全球纺织业每年生产4000多万吨合成面料,其中绝大多数是聚酯纤维服装。得益于合成面料透气、轻便、便宜和耐用特征,我们有了瑜伽裤、弹力袜、吸汗的运动衫。
但这些衣服我们可能只穿一次就会扔进洗衣机清洗,衣服进洗衣机滚动一趟后,大概会脱落10万根合成纤维。流入海洋中的衣服纤维并非仅停留在靠近人类居住环境的海域中,偏远的北极地区也受到了衣服纤维严重污染。牛仔裤从19世纪中叶在美国西部首次出现以来,一直引领着时尚的潮流。尽管制造商建议牛仔裤应该每个月清洗一次,但大部分人平均穿两次以后就会清洗。微塑料一旦逃到环境中,尤其是海洋环境中,就可以游走到任何地方。
罕有人至的深海也正被塑料侵占。微塑料会被海洋生物消耗,并有可能端上人类餐桌。贻贝被认为是全球“微塑料污染的生物指标”,它们生活在海底,并且喜欢待在同一地方。2008年,英国普利茅斯大学Mark Browne以贻贝作为研究对象,证明了这些塑料颗粒并不总是无害地通过生物的身体。当想到海洋中的塑料时,多数人一般会觉得它们都漂浮在水面上。的确,科学家们一直在努力测量海面上塑料垃圾的数量。
但是,地球上最大的生命栖息地是深海。人类自然也不能幸免于微塑料的威胁,这些肉眼不可见的物质搭乘海产品的“便车”,一波波地被端上餐桌。2019年8月,世界卫生组织报告称,人类已经摄入了大量的塑料微粒。全球范围内,人均每周约摄入5克塑料,相当于一张信用卡的重量。目前,科学家对人体的塑料暴露水平、慢性毒性效应浓度以及塑料诱发效应的潜在毒理学机制还存有不小的知识空白。
但是动物的毒理学实验结果已经逐渐证实,微塑料进入人体后,并非全然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