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春节假期,我全心在读美国科普作家凯蒂·弗格森的《霍金传:我的宇宙》,沉浸在霍金的世界与他的探索宇宙之途。传记的末尾写道:霍金葬礼上鸣响了76下钟声,然后剑桥乃至整个宇宙都安静下来,少了霍金都显得空荡荡的。大约20年前,我读大学时读过霍金的《时间简史》,但全然没有什么印象了。至今我依旧觉得那本书作为科普读物并不成功,当然它在商业上的确做到了极致,但与我所理解的优秀科普书有些不同。
从那时起,除了霍金去世时关注到他的消息外,我从未“走近”霍金,弗格森的这部传记算是做了一个补偿。
科学家传记的功能或意义,无非有二:存史或教化,通俗地说就是史料价值与科普意义。前者像韦斯特福尔的《牛顿传》、德雷克的《伽利略传》、达尔文的《达尔文自传》、派斯的《爱因斯坦传》等,这些已经成为科学史中“人物研究”的经典文献。
后者诸如伽莫夫的《伽莫夫自传》、费曼的《别闹了,费曼先生》、沃森的带有自传性质的《双螺旋》等,均已口碑载道。对以比较严肃态度撰写的科学家传记而言,这两种功能往往兼而有之,比如台湾学者江才健的《吴健雄传》,保留了许多有价值的科学史料,同时也是适宜普通公众的科普读物。
现在回头接着谈霍金的传记。
在弗格森的这本传记译介之前,霍金前妻简撰写的《音乐移动群星:霍金传》、美国康涅狄格州立大学物理学教授克里斯廷·拉森的《霍金传》、英国作家迈克尔·怀特与他人合撰的《霍金传》均已译介。笔者无意就这几本霍金传记做一番对比,单就弗格森这本谈些看法。弗格森是一名科普作家,早在1991年便为霍金写了一本传记《霍金:探索万物理论》,她还是霍金《果壳中的宇宙》一书的顾问。
她善于在主人公生活事件与科学内容之间取得平衡,本书延续了她的这一风格。
霍金是一位在逆境中创造奇迹,还一直保持乐观态度生活下去的勇士。他对新事物充满了好奇,并勇于接受挑战,在“零重力”公司体验失重,他一连进行了8次失重循环体验,每次持续25秒,令人瞠目。面对新技术,霍金有时显得有些矛盾。
当被问及是否可以复制其大脑以延续生命时,他对该项技术持乐观态度;可对基因技术的迅猛发展他又忧心忡忡,一次演讲中他悲观地声称人类在地球上的时间不会超过1000年。科学史上以“赌”为乐的事并不鲜见。在吴健雄验证宇称不守恒的实验之前,泡利准备押很高的赌注以证明上帝不是一个弱左撇子,结果他失败了。但很少有像霍金那样乐于“赌”,并且屡赌屡输的。上世纪70年代,霍金与好友索恩打赌,天鹅座X-1并非一个黑洞。
后来的观测数据证明霍金错了,他坦然面对现实,在索恩的办公室,他留下了一张按有手印的认输字条,并且按照赌约为索恩订了一年的某知名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