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吸虫病在我国流行已久,对人民的危害是极其严重的。病害流行地区遍及十二个省(市)的三百五十个县(市),患病人数约有一千万,受到感染威胁的人口则在一亿以上。至少在两千年前,长江流域的人民早已经认识到血吸虫的残酷。晋代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载:“水毒中人……初得之恶寒,头微痛,目注疼……虫食五脏,热极烦毒。
注下不禁,八九日,良医不能疗”;唐代孙思邈在《千金方》中载:“有人患水肿,腹大四肢细腹坚如石……此终身疾不可强治”。20世纪70年代,湖南湖北相继出土了一批西汉古尸,体内多有发现血吸虫卵,印证了血吸虫病流行千年的记载。
1904年5月,日本学者发现了一种新的寄生虫,命名为Schistosoma japonicum,即日本血吸虫。次年,O.T. Logan在湖南常德发现了中国第一例确诊的血吸虫病例。目前已知有三十余种哺乳动物可以成为日本血吸虫的终末宿主(人是其中唯一的灵长类)。血吸虫病可以采用吡喹酮等药物治疗,但无法避免下一次感染,而且对人体有侵害能力的血吸虫尾蚴广泛存在于疫区的水体中,难以隔绝。
1881年,德国人P. Fuchs在湖北武昌县金口镇采集了钉螺,后由V. Gredler定名为“湖北钉螺”。至少在1936年,美国贝类学家P. Bartsch就已经指出过,钉螺是日本血吸虫唯一的中间宿主。湖北钉螺是一种体长不足1厘米的小型淡水螺,它与血吸虫一样古老,国内多处出土过钉螺的化石。
它们广泛分布在东亚东南亚的亚热带热带淡水湿地环境中,水陆两栖,样貌平平无奇,因栖息地的不同,有的钉螺外壳上有纵肋,有的却无,分别被称为肋壳型钉螺和光壳型钉螺。
1956年2月,随着“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的号召,各地疫区纷纷建立起了各级血吸虫防疫小组,逐渐总结出了血防工作四大环节:控制粪便、消灭钉螺、管理疫水、治疗病人。四个环节涵盖了传染病防治的三个阶段,而其中两条直接或间接与钉螺有关。
灭螺工作是繁重而细致的,需要细致排查水体和湿润土地。当时灭螺的方法大致有两种:一是手工的深埋灭螺,埋入土中的钉螺经半年会全部死亡。二是采用药物灭杀,需要科研人员进行大量的药物检验与筛选,制定灭螺药物使用规范。
中国的血吸虫病例从建国初期的1200万例下降到了2019年的3万例(陈旧病例),基本得到了控制。一些有条件的地区已经完全消灭了血吸虫病,余江县数次悬赏境内钉螺,但无人领奖。而部分地区由于天然宿主较多、洪汛传播疫水等原因还未根除血吸虫,在这些地方,除了持续性的投药灭螺之外,农村生态环境改造、移民迁地等一系列配套工程也在持续进行着。
今天,仍有73个国家约2亿人患各种血吸虫病,约8亿人受到威胁。其中大多地区是欠发达的第三世界国家,而且各地自然和社会状况不尽相同,难以施行统一的综合防治。从去年起,全球范围内更是出现了更加严峻的挑战。与钉螺的斗争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