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前,李白游历至蜀地,只见水石激荡、子规啼月,扼腕长叹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李太白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一千多年后,学生们都在扶额感慨:蜀道之难,在于背诵默写全文啊……嗯?我仿佛听到有非高中选手说“还好”了,麻烦这位秀儿先坐下,拿出纸笔,默写一下“yi”“xu”“xi”……咳咳,言归正传。
说起蜀国,首先映入脑海的想必是三国时期刘备建立的蜀汉政权(公元221年到公元265年),不过今天我们需要各位把时间再往前推一两千年,聊聊古蜀国人民与眼睛的故事。
古蜀国是蜀地的第一个政权,有文献记载的历史是在商朝末年,那时骁勇善战的蜀人参与了武王伐纣。但是,古蜀国的历史并非始于商代,正如太白所言“开国何茫然”,具体时间已不可考。然而我们通过零星的史料传说不难看出,古蜀文明在远古时代就已经出现了。
《蜀王本纪》中有载“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 蚕丛、柏灌、鱼凫是古蜀的三大蜀王,倒不是说他们都活了几百年,只是古代人民有祭祀与崇拜文明的需要,所以这几位不是成了神,就是化了仙。其中鱼凫一族对应的是三星堆文化时期。夏商时期,鱼凫成为古蜀王,率领蜀人从成都平原西北迁至广汉,而三星堆古遗址正是位于四川省广汉市西北的鸭子河南岸。
在已知的各国文明中,崇拜啥的都有,却很少有崇拜“眼睛”的,然而古蜀人民的画风比较清奇,他们一直对眼睛情有独钟。话就从“蜀”这个字说起吧。蜀字以“目”为顶,《说文解字》中说“上目象蜀头形”,意思就是用“目”来表象蜀字的头部。甲骨文中的“蜀”是一条有大眼睛(后证实是拟态的眼斑)、蠕动如蚕的肉虫子。古蜀的都城名叫瞿上,“瞿”字曾经写作“䀠(发音相同)”。
不得不说,蜀地人民真的好爱眼珠子,就连给都城取名字的亚子,都像极了追星女孩——ID里一定要带上自家爱豆的昵称(bushi)。
赫老师认为,这很可能是古蜀人民对于人眼视觉与偏盲症状的初步探究。根据以往的研究我们可知,人眼视野分为四个区域,当人们注视正前方时,两只眼睛结合在一起的视野类似于菱形。我猜你现在已经在目视前方了。
视野被科学家们分成四个区域:上部分成为背侧(Dorsal),下部分称为腹侧(Ventral),靠近鼻子的一端称为鼻侧(Nasal),另一端则为颞侧(Temporal)。见图D实物展示与图E概念展示。而不同神经受损会导致不同区域的视野受损,正如图A、B、C中断裂部分所示。三星堆两个祭祀坑中出土文物的年代,都处于武王伐纣的战争时期,而坑中出土石戈等冷兵器的攻击目标大多是人的头颅。
再加上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使得战争频繁,很容易给当时的人们造成各种各样的脑损伤。在其中,视觉系统受伤占了较高的比例。三星堆出土的青铜戈脑内神经极其复杂,从眼球到大脑内部有着不同的神经连接,我们把这种连接叫做神经通路。在神经通路的不同阶段切断眼睛与大脑的联系,可能会导致不同程度的视觉缺失,具体如下图:图中不同字母代表着不同的神经通路切断位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有趣的巧合。
现今的基因研究发现,人眼的发育与构建符合一个镶嵌模型,即上下两部分分别由不同的基因组控制形成不同的细胞,并在此基础上拼合成眼睛,具体的调控大家可以通过下图感受一下。上图为视网膜拼合模型:人眼分为背侧(dorsal)和腹侧(ventral)。背侧结构的形成由ET、vent2、tbx5等基因参与调控;vax1、vax2、pas2等基因参与眼睛腹侧的调控;而pax6等基因参与整个视网膜的形成(上图B)。
而眼形器恰好分为背侧和腹侧两个部分(上图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