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吴大猷学术基金会主办,中国科学报社、Openbook阅读志合办的吴大猷科学普及著作奖是海峡两岸最重要的科普奖项。“书后”栏目特邀请于2020年获得第十届吴大猷科学普及著作奖奖项的作译者或责编,回忆他们苦乐交织的创作历程、分享得失兼具的创作心得,亦借此一窥我国科普图书发展的现状及未来。
《播火录》在2020年8月获得第10届吴大猷科普著作奖银签奖,9月获得第15届文津图书奖,12月被评为“典赞·2020科普中国”年度优秀科普图书。公众和社会的高情厚渥、垂恩抬爱,让我心中充满温暖和感愧。应《中国科学报》之约,谈一谈《播火录》创作中的甘苦得失。《播火录》只是一本读书笔记,在《播火录》整个创作过程中,我的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并不是用在写文章上,而是在读书上。
《播火录》不过是几年来的读书笔记和读书心得。科学史著作往往根据学科、时代或地区划分选题。而《播火录》是按照社会价值和人文尺度来取材归类的。最初曾在大量阅读的基础上列出50个篇目,经过反复斟酌,最终保留30篇。现在出版的《播火录》仅收进已经完成的14篇。即使篇目框架已确定,究竟该写哪些人和事,仍然很费权衡。科普并非“述而不作”,国家图书馆“文津读书沙龙”曾对我做过一次访谈。
其中有个问题说:“我们通常的理解,科普文章应该冷静、克制、平实,但这本书具有浓郁的文学性,其中也有您的哲学思考和价值判断,您是有意识地进行这样的创作吗?”这实际上涉及了科普作品的基本定位和一般规范。诚然科学诉诸理性,文学诉诸感情;科学注重事实陈述,人文离不开价值判断。但科普并非都是纯客观的“述而不作”。我几乎是把《播火录》当成文学作品来写的。
文以气为主,从整体上,我很想在《播火录》中营造一种宏富高尚的境界和情绪。行文中则格外重视语言的推敲和锤炼,追求阅读的快意和美感。每听到《播火录》获奖的消息,我的心情便会有几分喜慰、几分伤感。《播火录》是一本书,但首先是一部系列电视片。有文章介绍说我们“七年磨一剑”,其实磨的是“雌雄两剑”。如今图书广受好评,片子却默默无闻。冷暖之间,何其悬殊?
是否因为科普出版界收成菲薄,少见多怪,科普影视界岁稔年丰,见多眼高?我看恐怕未必。我当年是因为呼吁《荧屏,莫让科学叹息》才偶然进入科普圈的。《科技之光》团队的多位名校理工科才俊,都是冲着中国科学界要开办科技频道而应聘来到电视行业的。“巴西蝴蝶扇动翅膀,能引起得克萨斯的风暴”。反之,“巴西蝴蝶没有扇动翅膀,也许就没有得克萨斯的风暴”。
科技频道流产了,《科技之光》也盛况不再,但至今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25年来不弃不离,仍然顽强坚守科普阵地。电视系列片《播火录》就是这些“老兵残部”的呕心之作。科普电视失去播出平台,就像造船没有港口。如何从互联网中寻找出路,便是我们这些年的不倦追求。通过二维码把电视片“印”到书上,扫之即来,存之云中,《播火录》的实践再次证明,融媒体图书也能成为科普视频“修成正果”的新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