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八了,过了腊八就是年,牛年要来了。牛是离我们生活最近的动物之一,也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我们吃着牛肉,喝着牛奶,穿着牛皮,没事还要吹吹牛。这还要过牛年了,不得多关心关心牛牛吗?来吧,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儿了。
牛在分类学上属于牛科牛亚科牛族,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不过,如果把范围稍微扩大一些,就形成了有趣的“文字游戏”。牛科有牛亚科和羚亚科两个大类,听起来不难,你可能会想,叫牛的都是牛亚科,叫羊的、羚羊的都是羚亚科呗。嘿嘿,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比如,羚牛、麝牛虽然叫牛,长的也像牛,但是它们是羚亚科的,实际是羊。再比如,大捻角羚、肯尼亚林羚这种长得像羊还叫羚的,实际是牛亚科的。
再来说说我们最熟悉的“家养”的牛吧。人类驯化的牛族“真正的牛”不止一种,比如大家都知道的家牦牛、中国东南部地区常见的家水牛,还有大家不大知道的印尼巴厘牛和云南大额牛,这都是从不同的野牛驯化来的。当然,占绝大多数的养殖奶牛、肉牛、耕牛都是“家牛”,它们的祖先叫原牛,是生活在丛林中的重达一吨的庞然大物。
主流观点认为,在距今10500年左右,原牛在西亚最早被驯化。也有学者认为,有证据证明在10600年前,中国就已经驯化出了咱们的黄牛,这才是最早。而2000年后,印度也驯化杂交出了“印度瘤牛”。总之,以目前的证据来看,全部的驯化牛都是在亚洲范围内诞生的。
和其他常见禽畜比,牛的命运有点悲催——不管是野猪、原鸡、欧洲盘羊、绿头鸭,这些“老祖宗”们,都和它们的驯化后代一起生活在今天的地球上,只有原牛,已经永远的say goodbye了。在一千多年前,原牛的数量已经大为减少,可欧洲人偏偏又觉得这个大家伙特别猛,适合斗牛、演马戏,一来二去给斗没了……最后一头原牛死在1627年的波兰,这一年崇祯登基,距今也并没有很久。
纵观历史,牛对人类最大的贡献莫过于耕地。在农业时期,牛就是今天的电、汽油、WIFI,是大家生活的刚需。但在10500年之前,农业还在萌芽,人们驯化牛牛并不是为了耕地。那牛干嘛用呢?吃呗!在甲骨文里,没有出现“耕”、“犁”之类的字,那时的家牛除了少数人吃得起之外,主要用作献祭。在河南殷墟的出土物中,牛骨的数量比羊骨、猪骨都多,说明牛在当时的地位是牲畜中的老大。
很多人看古代小说都会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官府严禁杀牛。这是千真万确的,耕牛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你吃拖拉机可还行?在秦汉魏晋时期,私杀耕牛是要砍头的,到唐朝也要流放,属于“十恶不赦”的“附带条款”,天下大赦都救不了的那种。实际上,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民间吃到牛肉的机会并不少,比如不能耕田的老牛死牛,肉自然是可以吃的,也可以买卖。
到了唐宋时期,已经出现“烹羊宰牛且为乐”这样的流行诗句,可见牛肉管制不是铁板一块。
而且,牛是真的一身都是宝。除了皮、肉、血、奶各尽其用之外,牛还是传统医学中重要的药材来源。比如牛黄?何止啊,至少有二十几种牛产品曾经进入过医学典籍,甚至包括牛的鼻涕、耳屎、骨灰等等。牛真不愧全身都是宝。嗯,只能说一句,做人难,做牛更难!
在现代语境里,我们早就熟悉牛有“好”、“厉害”的意思。
其实早在古代,人们就崇拜牛。我们自称“炎黄子孙”,而炎帝族就是一个最强大的以牛为图腾的氏族部落。《帝王世纪》曾记载:“炎帝神农氏,姜姓,母……感神龙首而生炎帝,人身牛首。”这当然不靠谱,但足见牛在这个氏族的重要性。即使到了今天,在云南等少数民族地区,仍有人以牛为图腾。我们在野外工作的时候,就在彝族、佤族等地区看到过这种崇拜,满山挂满牛头骨,骨头上长满青苔,看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力量感。
在西方,牛是勇猛、武力的象征,斗牛的勇士被人青睐,奔牛节是潘普洛纳的文化名片。在更加著名的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门口竖立着牛和熊两尊雕塑,也就是后来的“牛市”、“熊市”的来源,而牛在其中也是向好,上涨的意思,总之,就是牛。既然牛这么牛,牛年到来之际,不拿出点牛货让大家沾沾金牛的喜气怕是镇不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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