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知识分子》创刊五周年。应《知识分子》编辑部邀请,《知识分子》专栏作者、免疫学学者商周回顾了他写作的历程,以及与《知识分子》的故事。
2018年11月2日,我第一次用笔名“商周”在《知识分子》公众号上发表作品,那篇题为《科学家的司机》的文章讲述的是一位在大学工作的司机的故事。因为长期的耳闻目染,初中没有毕业的司机郭师傅在讲述食道癌研究不仅如数家珍,而且逻辑清晰、层次分明。这个和新闻热点无关、缺乏名人效应的科学故事受到了读者的欢迎,在《知识分子》公众号上有68.9万的阅读量,也收获了大量的点赞和留言。
在发表了这篇文章之后,我曾经在一段时间里有一个错觉,认为写出传说中的“10万+”的文章不难。但从那以后到现在,我却再也没能重复出《科学家的司机》的奇迹。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明白,类似这样的可遇不可求的精彩故事,我可能再也写不出来。
我的业余写作开始于2012年,题材很泛:闲适的时候,写一些随笔;作为一个收藏爱好者,常常记录心得;为了回答一些有关科学和医学的问题,也会做一些科普;要是有了好的素材,还会编出一个小说来。但这些文章都只放在个人的空间里,没有多少读者。
直到2014年,我才第一次发表了文章。那年我把自己写的一个短篇小说《你有几套房》投稿参加“新语丝网络文学奖”,虽然没有获奖,但被选登在《新语丝月刊》上。当时我已经步入了不惑之年,但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字被发表,那种欣喜至今都还记得。后来每年都会投稿参加新语丝举办的“网络文学奖”和“网络科普奖”,也陆续获过奖过。几年积累下来,在《新语丝月刊》上发表了三十余万字的作品。
2018年9月23日,这篇文章被精简到了1万字以内,以《诺奖的金矿:这个领域获15次诺奖》为题发表到了《知识分子》旗下的《科学春秋》公众号上,这成为了我和《知识分子》联系的开端。那年10月,我用上了智能手机。国庆节后访问了河南科技大学,在返程时从洛阳到郑州机场的路上和司机郭师傅有两个小时的交谈。
在和郭师傅谈论食道癌的时候,我对这位老人充满了尊敬,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当天深夜成写了《科学家的司机》一文。
虽然这篇文章很受欢迎,在公众号号上有近70万的阅读量,但值得一提的是,在《知识分子》刊登这篇文章之前,我把这个故事也放到了自己的空间里,近两年过去之后,这篇文章累计只有67次的阅读。同一篇文章在空间里和公众号上的阅读量上的巨大反差,说明了平台的重要。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向《新语丝》和《知识分子》表示深深的感激之情。
除了平台,我还要向编辑和读者表示感谢。编辑的作用不仅在于对文章的修改,让它变得规范和流畅,更重要的是编辑了解读者的需求,这对科普作品来说至关重要。关于这一点,我想用一个数据来说明。我在《知识分子》上发表的文章的阅读情况,其中近三分之一是编辑的约稿,三分之二是我个人的主动投稿。在阅读量的中位数上,我自己投稿的作品只有2.9万,而编辑约稿的作品达到了6.5万,两者的差异非常显著。
对于一名科普作家而言,来自读者的帮助也是不言而喻的。这有点像把自家的土特产放到农贸市场的情形:当顾客满意而给出赞扬时,这种鼓励会让人去努力做得更好;当顾客冷落或者提出批评意见时,这的确会让人有些尴尬,但这些尴尬能让人发现和改正自己的不足而进步。
在这篇庆祝《知识分子》创刊五周年的文字里,我之所以花这么长的篇幅来回顾自己原本不值一提的写作历程,是因为除了向平台、编辑和读者表示感谢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个人愿望:希望有读者在看到了我这微不足道的经历后,也能加入到传播科学的道路上来。中文世界的科普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有了长足的发展,但依然非常欠缺,不仅科学知识普及不足,更需要科学精神的弘扬。
传播科学知识,弘扬科学精神,这也是《知识分子》五年来一直努力坚持在做的事情。行文到最后,我要回答编辑提出的一个问题:知识分子的涵义是什么?我个人的答案:缺乏科学精神的世界趋于昏暗,知识分子在那里点燃了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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