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1
1876年5月3日，美国肯塔基州巴斯郡下了一阵肉雨。当时天上掉下来许多碎肉，场面如同鲁提辖跟郑屠挑衅，尝过肉的人表示，味道像羊肉。这个故事看似荒诞不经，却被《纽约时报》报道过。如果我们默认这场“肉雨”是真实事件，对它最“靠谱”的一种解释是，当时有一群美洲鹫飞过，来了个“集体卸货”。美洲鹫有个臭名昭著的习惯，受到惊吓时会吐出胃内容物，以减轻体重，方便快速开溜。今天的主角就是一种美洲鹫——红头美洲鹫。
红头美洲鹫是大型飞鸟，翼展可达1.8米，但在美洲鹫里并不算显眼。这个家族包括现存最大的食腐猛禽——安第斯神鹰和加州神鹫，还有已灭绝的阿根廷巨鹰——地球史上最大的飞鸟之一。
食腐动物的生活习惯为许多人所不喜，一来是因为吃死尸给人一种“不劳而获”的感觉，不如捕食者有“真本事”；二来是它们喜爱的食物令人类厌恶。实际上，食腐鸟类的觅食技巧相当复杂有趣，它们也不像表面上那么肮脏，从人类角度来看，甚至还有助于保持环境清洁。
红头美洲鹫可以在森林上空觅食，即便它的视线被重重树叶遮挡，也可以闻到尸体的气味，找到食物。虽然是食腐动物，但它更偏爱刚死不久的“新”肉，而不是腐烂多日的腐肉，因为肉腐烂得越厉害，细菌就越多，可利用的营养成分也越少。
在巴拿马的热带森林里，美洲鹫们在高空滑翔，搜索食物。红头美洲鹫和小黄头美洲鹫都有灵敏的嗅觉，什么地方有动物死了，往往是它们先发现。美洲鹫们分食尸体，看上去是乱哄哄一堆，实际上却有相当复杂的进餐“秩序”。用餐的先后顺序，是由体型和实力决定的。
食腐动物都面临同一个难题：怎样才能吃得“健康”？研究发现，红头美洲鹫和黑美洲鹫在进食时，会不断接触形形色色的细菌，其中不乏危险的致病菌，但它们肠道里的细菌多样性，却远小于面部细菌的多样性，这说明美洲鹫体内的许多细菌都被消灭或压制住了。
食腐动物在生态系统中的作用经常被研究者低估。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觉得吃腐肉太恶心，而是因为他们经常把各种生物残骸过度简单地归为一类——无论是难以分解的木头，还是含有大量营养和能量的动物尸体。没做好“垃圾分类”工作，也就无法清晰地了解负责“垃圾处理”的生物，以及它们造成的生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