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至文艺复兴之后的欧洲各地,尿罐子是内科医生的身份标识。实际上,医生查看尿液也是很多画家喜爱的题材之一,但随着尿液分析的技术的不断发展,物理与化学手段逐渐取代医生个人的感官判断。到了18世纪以后,靠感官验尿成为了庸医的象征和被人嘲讽的笑料。
公元前4-5世纪的时候,古希腊“医圣”希波克拉底就发现了尿液对判断病情的重要性,他注意到儿童和成年人发热时尿液的变化,并提到气味的不同和颜色的变化。罗马名医盖伦的许多著作也描述了肉眼观察尿液的结果。公元9-10世纪,波斯医学家拉齐在《曼苏尔医书》中总结了前人与自己对尿液的研究,描述了尿液观察和实验的七个指标,即颜色、粘稠度、尿量、透明度、沉淀物、臭味和泡沫。
1491年,居住在威尼斯的德国医生约翰内斯·德克沙姆出版了一本奇书。在这本《医药之书》里,作者收集了西方从古代到文艺复兴为止,有关身体和医药的大量资料,并附有相当精致的木版插图,涉及解剖、穿颅、放血、星占、鼠疫、各种可怕的创伤以及验尿等内容,还有种种稀奇古怪的疗法,基本展现了文艺复兴中期西方医学的大致面貌。在随后的一个多世纪里,此书被不断修订并一再重版。
17世纪是尼德兰的黄金时代,绘画与医学都达到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高度。尼德兰画派的大师们特别钟爱医生与病人这一题材,而在许多作品中,盛着琥珀色尿液的玻璃烧瓶几乎成了医生的“标配”。
随着近代医学的兴起,希波克拉底和盖伦早已成为明日黄花,通过看、闻、尝等手段来检验尿液的做法也绝迹人间。19世纪以后,艺术家对医生验尿的场景不再感兴趣;偶有表现,多半带着戏谑嘲讽的意味,风靡了数千年的尿罐子成了庸医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