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大学医学系教授戈登·杜根是世界流行病学方面的权威学者、皇家学会院士,他的职业生涯包括领导疫苗研发、病原体基因组研究以及疾病追踪。他的科研工作重新定义了我们对世界范围传染病的认知,也与目前的新冠疫情有直接的关联。本文是杜根教授对新冠疫情的思考,文章比较全面地展现了传染病在世界范围内的概况,以及我们在应对疫情时可能面临的挑战。虽然本文写于3月末,但现在看来杜根教授的许多担忧随着疫情的发展被言中了。
这篇文章有助于了解人类与流行病斗争的漫长历程,从而帮助我们理性地看待人类正在面对的问题。
在过往的70年中,这些生活在富裕国家中的人已经逐渐失去了对瘟疫和危险传染病的警惕。受益于更好的疫苗,医疗设施的进步,以及包括抗生素在内的药物开发,致命传染病已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然而从全球尺度来衡量,传染病和瘟疫依然在贫穷地区肆虐。在新冠疫情之际,生活在富裕世界的人们有必要重拾应对流行病的了解。
在过去70年中,现代世界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便捷的国际交通和通讯系统将我们相互连接,同时也束缚在相对“安全”的空间内。在富裕的国家,直到新冠疫情,公众很少在医院环境之外遭遇危险传染病。我们对传染病的理解更多是看到身边某个人不幸染病,而非社会性疫情爆发。当然也有一些例外,如流感病毒依然很普遍,但是常常被误认为重度感冒或不明病因发烧。
医院中也会偶尔爆发一些严重且致命的传染病,比如艰难梭菌,其可导致腹泻、结肠炎等,但这些疾病基本不存在于社区之中,且它们主要对老年人构成危害。
如今我们已然淡忘了传染病的威胁,并且在自满和误解中轻视了守护我们安全空间的要素:疫苗、抗生素、清洁水源以及群体免疫。
以上只是故事的一半。传染病和瘟疫依然在世界范围内的贫困地区扩散。这个事实几乎被生活在富裕地区的我们无视,尽管每年有上百万儿童因此夭折。
当下传染病的威胁以新冠肺炎的形式回归,而我们毫无准备。我们被这个“看不见的敌人”惊吓和威胁。它在哪?这个冠状病毒究竟会对我和身边的人有什么危害?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害怕新冠吗?不。我快70岁了,但在对自己进行风险评估后我认为不会死于新冠。我希望家人得上新冠吗?不。我更担心他们。人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