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在非常认真地寻找地球之外的生命迹象,所以思考一下“地外生命”这个概念本身的历史是很有趣的,这并不是打发时间的无聊之举。我们思考自然世界的方式,以及我们提出问题的方式,总是会被我们先入为主的偏见和推测所影响。更好地理解这些倾向可以帮助我们避开明显的陷阱。
此外,关于外星生命这个概念的历史本身就非常引人入胜。
根据记载,最早提到外星生命的文字材料之一是公元200年由萨莫萨塔(Samosata,在土耳其东部)的卢西恩(Lucian)所写,他可能是一位作家和修辞学专家。他的作品中,有一本小说,叫《真实的故事》(True Story),详细讲述了一次月球之旅以及在那里发现的大量生命。在卢西恩的小说中,月球上的生命包括三头秃鹰、长着翅膀的草鸟、流着奶的人类,以及大象大小的跳蚤。
很明显,这个故事是虚构的,卢西恩也没有掩饰这是一个幻想。事实上,他在一定程度上讨论了一些哲学观点,即什么是真理的,如何判断真理等。这是已知最早的关于外星生命的“科幻故事”。有趣的是,在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在天文学家威廉·赫歇尔(William Herschel)的推波助澜下,一些人认为太阳上也可能存在生命,这个说法甚至广为流传。
赫歇尔应该不是在写科幻小说,他真的怀疑在一个假想的固体表面上,可能有生物存在于太阳上。
月球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孵化器”,“孕育”了很多关于外星生命的想法。比如在10世纪,日本的一个传说“卡古雅公主的故事”就讲述了这位公主在一场天堂战争中被月球人送到了地球上。这个故事中,外星生命是以人类的形式出现的。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从古代开始,人们就倾向于假设外星生命会像我们一样,或者认为外星人与人类完全不同。尽管出现了这种分裂,但在18世纪到19世纪之间,人们对地外生命的想象只与人类的形态稍有出入,例如伏尔泰这样的作家在他的微型小说《微型巨人》(Micromégas)中描写了来自土星的外星人,尽管有1800多米高,但基本上还是人类模样。
直到达尔文的演化论横空出世,人们才开始把外星生命想象成与起源环境相关的生物。到目前为止,任何非人类的东西,比如卢西恩描述的野兽,往往比任意想象的“奇幻角色”更普遍地出现在科幻或幻想类故事中。
法国天文学家卡米尔·弗拉马利翁(Camille Flammarion)是一个拥有前卫想法的思想家。
1864年,他写了一本名叫《真实的和想象的世界》(Real and Imaginary Worlds)的书,并在1887年,创作了一幅名为《流明》(Lumen)的虚构作品。在其中,他合成了在许多方面都有当时科学思想基础的外星生命。例如有感知的植物,它们的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是结合在一起的;像美人鱼一样的生物在玫瑰色的海洋中游泳;像人类一样的生物,脚后跟有多余的脚趾,头上有一个圆锥形的耳朵。
总之,我们关于外星生命的想法在历史上有许多趣闻轶事。但最惊人的事实之一是,虽然我们已经思考这些事情很长时间了,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将我们的想象力与“合理的”生物学机理结合起来,而不只是转向我们在地球上所知道的那些已存在的生命形态。
演化是一个惊人的“发明者”。我们可能会观察一个行星的环境,并提出生命可以采取的演化策略,但除了基本的功能(例如利用阳光,或利用氧化和还原化学机制)可以预测之外,猜测生命将要经历的演化过程是极其困难的。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发现了外星生命,无论是显微镜下的微生物,还是几百米高的庞然大物,首要的一条是:它们可能会非常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