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5月19日,圣海伦斯火山爆发 | Smithsonian杂志
5月19日,是著名的圣海伦火山(Mount St. Helens)超级爆发40周年纪念日。这座位于美国华盛顿州的火山,于1980年5月18日早晨发生了惊天动地的超级爆发,不仅彻底改变了山体面貌,还夺走了57人的生命。
在推上看到了一则关于这座火山和几位火山学家的故事,令人唏嘘。在获得原作者同意后,翻译转述于此。
火山学家哈利‧ 格里肯(Harry Gilcken),这个故事的主角。1980年,22岁的哈利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芭芭拉分校的研究生,被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临时雇来监测正在变得活跃的圣海伦火山。
哈利自幼就无比渴望能成为USGC的正式一员。他加入的是火山学家唐‧斯万森(Don Swanson)领导的一个团队。他们的“冷水二号”(Coldwater II)监测站,位于火山北侧5英里(约8千米)外的一处山坡。当时大家都认为,这个距离应该是安全的。
从冷水二号站看圣海伦火山,可以清晰地看到火山北侧不断升高的隆起结构。我们现在看到的很多火山爆发前的图片,都是哈利在这里拍的。
在这里工作一周后,哈利被教授叫回了加州,讨论研究生课程。斯万森原本应该接他的班,但碰巧那天他和一位马上要回德国的火山学家约好了讨论。于是,斯万森拉住了碰巧遇到哈利的学术指导,一位叫戴维‧约翰斯顿(David Johnston)的科学家,让他临时顶一下。
尽管戴维‧约翰斯顿自己清楚这个工作的危险,但想到距离火山这么远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就接了这个本该只有一天的临时工作。
18日早8点半,一场里氏5.1级的地震导致圣海伦火山的隆起结构发生山体滑坡。骤然释放的压力接着引起了难以想象的剧烈喷发:几乎圣海伦火山的一半瞬间上了天……
5英里外,约翰斯顿拿起无线电,喊出了著名的“温哥华,温哥华,爆发了!” 然后就永远地沉默了。
听到消息,哈利飞速回到火山爆发处,内心充满了恐慌,悲伤,内疚。他组织了3次直升机搜救行动,去查看被掩埋的冷水二号站点,但都徒劳无功。虽然有一些遗体被发现,但约翰斯顿一直没有被找到。
爆发后,哈利像是魔怔了一样地研究着这座火山的一切。尽管USGS拒绝带上他开展研究,但哈利最终受雇于USGS的科学家巴里·沃特(Barry Voight),来研究火山的山体滑坡。
在巴里的指导下,整个上世纪80年代,哈利都在以惊人的细致程度研究着圣海伦火山的爆发遗迹。在他做的火山坍塌的模型中,细节甚至涵盖了一块块大小不同的火山喷发物,细致程度令人发指。
哈利花了10年的时间,研究1980年5月18日早晨那一分钟内发生了什么。整个研究最终变成了一项地貌勘察工作,而他,也成了这个领域的专家。这些研究对于我们理解为什么高耸的火山会坍塌,以及为什么爆发后会留下复杂的圆丘型地貌,都至关重要。
然而,这些成就依然不足以让哈利成为他心心念念的USGS的一员。
上世纪80年代末,圣海伦火山研究趋于平静,哈利接受了日本东京大学的邀请,来到日本开展地震研究,并加入了对日本长崎县雲仙岳火山(Mt. Unzen)的研究。
雲仙岳原本休眠了很久,在1990年年末突然开始频繁活动,附近的居民也被疏散。而这时,哈利加入了法国著名火山学家夫妇卡蒂亚和莫里斯·克拉夫特(Katia and Maurice Kraffts)的团队,前往火山考察。
1991年6月2日,美国国家地理采访莫里斯·克拉夫特。他表示,“我从不害怕,我已经在过去23年里见过足够的火山了。就算明天就死去,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6月2日当天,雲仙岳火山突然爆发。大量喷发物顺着山谷喷涌而下。哈利和克拉夫特夫妇站在附近一个同样被认为很安全的山脊上。然而,火山再次不近人情地宣告了他们的估计错误……
11年前的那个下午,哈利走下圣海伦火山,留下临时来接替他的约翰斯顿…… 自此之后一直怀揣着内疚疯狂工作了11年的哈利,最终也在日本,以相同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火山学家的一生。
在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哈利都没有得到他应得的认可,尽管他的工作帮助我们在40年后能更好的理解圣海伦火山的爆发。
如今,哈利也应该终于可以摆脱内疚,走入平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