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博物馆为公众提供了一个了解科学的场所,而科学展览则负责为观众讲述一个个鲜活的科学故事。策展人朱达一说:“策展人手里就两样东西,一是展品,二是叙事逻辑。能不能讲好故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展品本身的故事性,以及你对故事的挖掘程度。”找好故事与讲好故事,直接关乎科学展览是否能为观众提供与科学邂逅的美妙体验。在国际博物馆日即将到来之际,我们将目光转向科学展览该如何找故事和讲故事。
“看菜吃饭”明崇祯七年(1634年)七月,一幅高2米、宽4.52米的巨大形制的星图——《赤道南北两总星图》绘制完成。星图的创作人员是国际班底——由礼部尚书徐光启主持测绘、德国传教士汤若望设计、意大利传教士罗雅谷校订,还有许多钦天监的中国学者参与了制图。图上绘有大小20幅星图及天文仪器图,另有2篇图说。
图中所使用的数据,继承了中国古代星图的内容,又吸收了当时最新的欧洲天文学的成果,代表了当时星图绘制的最高水平。近400年后,朱达一决心要找到这幅星图。2018年,他正在为策划的“天下——古代中国人眼中的星空与国家”中国古代天文临巡展寻找一件重量级展品,之所以盯上这幅《赤道南北两总星图》,是看中了其背后隐藏的意蕴丰厚的科学故事。
“策展人手里就两样东西,一是展品,二是叙事逻辑。能不能讲好故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展品本身的故事性,以及你对故事的挖掘程度。就是所谓的‘看菜吃饭’,只不过好菜难寻。”朱达一坦言,当时为了做古天文展览,他和他的策展团队基本上把中国古天文科学和仪器中相关的可视觉化呈现的内容尽可能多地进行了挖掘。从敦煌研究院、苏州文庙到大英图书馆、日本千叶大学图书馆,各处搜集,然而能实际找到的展品并不多。
“好菜难寻”,或许与中国缺少以历史收藏为主的科学博物馆有关。清华大学科学史系教授吴国盛曾多次提到,在西方国家,广义的科学博物馆包括自然博物馆、科学工业博物馆和科学中心三种类型,狭义的科学博物馆往往专指科学工业博物馆。而在中国,只有以收藏动、植、矿等标本为主的自然博物馆和没有历史收藏、只展出互动展品的科学中心两类,而漏掉了收藏、展示科学仪器、技术发明、工业设施等的科学工业博物馆。
虽然科技馆的“千馆一面”在某种程度上无法避免,但在自然博物馆的展览及其他主题科学展览等方面,还是有一些展览提供了独具特色和非凡想象力的优秀案例,可供我们参考借鉴。2019年是阿波罗登月50周年,包括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法国巴黎大皇宫、挪威奥斯陆的海涅·昂斯塔德艺术中心等全球各大博物馆都推出了专题展览。
在瑞士日内瓦自然史博物馆,朱达一看到,整个蜂巢被搬到了展厅里,甚至死掉的老鼠都被放置在玻璃箱里,让其被啃食和腐烂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呈现出来。虽然有些“重口味”,但在朱达一看来,这表达了一种理念,那就是观察、记录、描绘自然是人的本能,而科学展览一定要回归人的本性,回归人作为观察者的原点。
当被问到科学展览的策划应带着怎样的目的和使命时,吴国盛的回答是,“展现科学精神、科学方法,呵护和激发观众对宇宙奥秘的好奇、对科学真理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