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工业和信息化部等6部门和单位共同实施“百日冲刺”行动,重点开展十大专项行动。其中,教育部正在会同有关部门研究第二学士学位扩招的信息引起了社会热议。这意味着,自2019年7月完全关闭的“第二学士学位”的大门,有重新开启并扩招的可能。
第二学士学位制度可追溯至1987年由原国家教委等部门联合下发的《高等学校培养第二学士学位生的试行办法》。它指的是本科毕业生(包括应届本科毕业生)在本科毕业并获得某一学科的学士学位之后,通过在其他本科专业继续学习而获得的另一学科学士学位。它与“双学位”最大的区别在于,双学位是为“本科正在学习中”的学生设计的,而“第二学士学位”则面向“本科毕业后”的在职人士设计。
作为国际通行的学位概念,第二学士学位教育已经从实践上证明了其价值。当前情况下恢复第二学士学位招生并扩招,不仅是权宜之计,也有利于更好地培养复合型人才,解决我国人才专业结构不均衡和就业问题。弥补第一学位专业的缺憾。基于高考分数的选择机会,限制了很多学子的专业兴趣和志向。现有教育教学管理方式又决定了大学生转换所学专业比例较低。大学生转专业难度较大,很多高校要么对成绩有要求,要么对转专业人数有限制。
当然,这与当前高等教育师资力量不平衡和功利性选科是有关系的,但对于很多大学生来说的确是失去了改变的机会。曾经有一项调查显示,约有44.5%的学生入学前很少了解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专业,有59.5%的学生认为所在高校目前选专业的方式并不合理,但基于管理制度原因很多学生不得不撑过大学四年。这种“缺憾”以及尝试其他学科的意愿为第二学士学位留下了空间。
有利于学生兴趣专长的发挥。兴趣是科研和学习的最好导师。
人们对职业或某些科研领域的兴趣并不一定在上学期间出现,而很有可能出现在经过工作的积淀和人生的历练之后。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之一路易·维克多·德布罗意从小就显示出文学才华,18岁开始在巴黎索邦大学学习历史,获得文学学士学位。
1911年,当他不经意间从他哥哥那里看到第一届索尔维会议关于光、辐射、量子性质等问题的讨论文件后,激起了他对物理学的强烈兴趣,特别是他读了庞加莱的《科学的价值》等书后,转向研究理论物理学。1913年,他又获理学学士学位,这为他在量子力学方面的成就以及1929年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奠定了基础。
在我国,在职人士想要跨专业并获得学位,除了重新高考、考研,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但考研跨专业显然不太现实。
而第二学士学位无疑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重新系统性学习其他学科或者专业的机会。满足学科交叉研究和职业对复合型人才的需求。几年前,笔者与一位从美国归来的专攻空间信息科学的学者交流。他说当前这个领域的学者都会去攻读人工智能(AI)、大数据相关的学位或者至少学习人工智能相关学科。AI与大数据越来越像是数学之类的基础性工具,这也体现了当前学科交叉的一种趋势。
很多人从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在具体的工作中需要其他学科或者专业的辅助,这种学习不必艰深但是需要系统,这就是第二学位可以起作用的地方。当前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学位也面临着“通货膨胀”。从个人角度来说,技多不压身,丰富个人履历、在竞争中取得有利地位是最原始的需求;从人力资源成本角度来说,企业当然希望雇佣的人才是复合型人才,一专多能。这种碰撞和交集使得第二学士学位的需求“只会多不会少”。
深化高等教育改革的必然。大学要尊重和落实学生的学习权利。目前我国多数大学对学生学习管理虽然叫作学分制,但实际上还是学年制。广大教育工作者要认识到,志向、兴趣和爱好是学习者学习的根本动力。除了对品德要求规定的必修科目外,要给学生自由选择修学科目、讲课教师、学习时间的权利,减少必修课数量,学生读完规定的学分,即可毕业。实行真正的学分制,不再受学年的限制,将会给第二学位带来更多的机会。
大学培养人是为了满足社会需求,而不是为了满足教师的工作需要。随着社会分工复杂程度的提升和人力资源市场的活跃,工作岗位变动成了“家常便饭”,很多人甚至会选择与所学专业以及之前工作完全不同的岗位,比如工程师改行当老师。这种颠覆性的改变需要对其他学科或者专业进行系统性的学习,这也是第二学士学位存在的必要性。
当然,在为多了一个学习途径,尤其是多了一个因兴趣去攻读学位的机会叫好的同时,也要吸取之前各高校在第二学位管理方面各自为政、相对混乱的教训,重新设计、科学回归,为更多职场人士的跨学科学习、终身学习重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