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初,新冠肺炎疫情重创欧美之际,似乎故意绕开了广大新兴市场国家。而这些国家的放松警惕,让疫情在3月下旬激增。到了4月中旬,土耳其、巴西、俄罗斯、印度四国的累计确诊人数,分别突破6万、万、2.5万、万、2万、万、1万万。而非洲50国的累计确诊人数之和,也接近2万万。
“三大差”可能让这些国家受到疫情的深度洗劫。一是卫生环境差。巴西、印度、南非等国,城市贫富差距大,贫民区脏乱差的环境和拥挤恶劣的居住环境,极易引发疫情的急剧扩散。在兰德公司“传染病脆弱性指数”中,最脆弱的20个国家中有18个位于撒哈拉以南非洲。
二是医疗条件差。以印度为例,印度每万人拥有的医生数为8人,是意大利的1/5和中国的1/3;印度每万人中只有5张病床,其中仅有0.23张重症监护病床,是意大利的1/6。
三是防控意识差。这些国家与欧美国家一样,起初并不重视这次疫情,甚至以为本民族对疫情具有免疫力。
与欧洲联系紧密的土耳其,一度疯传“祖传基因”具有新冠免疫力;印度专家还传出“喝牛尿抗新冠病毒”的药方;巴西总统博索纳罗则祭出“巴西是属于上帝的”,强烈抵制封城行为。截至4月21日,境外病例统计根据印度21日发布的新冠疫情数据显示:累计确诊病例18539例。从数据上看印度疫情似乎没那么严重。与欧美国家动辄几十万相比,印度近2万的确诊病例确实不算多。
不过近日被当地媒体称为疫情最大的“定时炸弹”的“塔拉维贫民窟”疫情告急。
3月23日,一位56岁男子出现了发热、咳嗽等呼吸道感染症状,直到4月1日才被确诊,并在当天晚上转院过程中死亡。随后就发现了第二位确诊病例,还是一位负责该社区消毒的工作人员。孟买市政部门4月19日宣布,这一区域累计确诊138例,其中死亡10例。现已根据贫民窟内确诊病例的位置所在,划出多个隔离区,进行封闭式管理。
自3月25日开始,长达21天的全国性封城导致了很多人没来得及备好生活所需品,就被“囚禁”在家。大批贫民返回贫民窟,面临着生死决择,要么立刻就饿死,要么就冒着被感染的危险出去觅食。还有不少人走上街头,媒体拍到好多人在垃圾场寻找食物。
印度有大约13.7亿人,每平方公里464人。这是什么概念呢?同样单位面积下,中国的人口密度只有148人。印度居家隔离的画风显然与其他国家不同,密密麻麻都是人。公共卫生匮乏,医疗分布极度不均,成为社区传播的温床。
贫民窟的恶劣环境,让印度穷人们只剩下两个选择——继续呆在这里,或者离开。
选择留在贫民窟的印度穷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在疫情封城的剩下日子中,除了苦挨以外,就只能期望莫迪对工人和贫穷妇女的现金补助能够早一日发放。但有家可回的印度穷人,也并不意味着状况更好。对已经不乏穷人死于这场避疫的徒步迁徙,此前一名39岁从德里出发的男子,因为徒步中产生胸痛而死于途中;一名62岁的男子从古吉拉特邦徒步出发,最终倒毙在家门前;还有四名男子死于徒步迁徙中的交通意外。
这场徒步迁徙对于参与其中的穷人来说无疑是一场苦难,对于印度各省邦来说,也意味着将面临疫情扩散的风险。世卫组织给各国的防控建议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尽可能扩大检测范围。莫迪政府的全国封锁令就是一条最简单、最极端的防控措施,看起来非常有魄力,又像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很难取得很好的效果。
与印度较为类似的是非洲,双方在人口、经济规模乃至气候环境上接近。非洲目前确诊者数量超过印度,而且由于各国检测手段参差不齐和新冠无症状感染者的存在,非洲实际的感染规模难以估量。
南非总统拉马福萨9日宣布全国范围“封城”措施延长两周。贫民窟或引爆巴西疫情。巴西贫富悬殊巨大,仅在里约这一个城市,就存在着1000多座贫民窟。贫民窟通常依山而建,鳞次栉比、杂乱无章,成千上万无家可归的穷人生活在这些铁皮棚屋里。罗西尼亚是里约热内卢最大的贫民窟,也是拉丁美洲最大的贫民窟,这里居住着10万到30万人。
巴西罗西尼亚贫民窟截至当地时间4月15日,罗西尼亚贫民窟已有34例确诊病例。抗击新冠疫情,比巴西官方更早行动起来,竟然是黑帮。3月24日,在总统博索纳罗还在呼吁“复工复产”的时候,“著名”巴西黑帮“红色司令部”通过社交网站,发布了“宵禁令”。不仅如此,他们还一边开着车在街上巡逻,一边用大喇叭播放着由他们老大亲口宣读的防疫条例和管制措施——“不洗手,就砍手。”
黑帮组织“红色司令部”发布的告示。巴西城市化率超过85%,大量人口集中在城市贫民窟。虽然黑帮自我动员起来执行隔离措施,但贫民窟本身具备的卫生应急处理能力依然不足。如果疫情持续时间太长,贫民窟里的人无法生活,可能会出来进行一些非法活动,造成比较大的混乱。因为即便在平时,里约热内卢各种各样的治安案件也层出不穷。
许多居民没有固定工作,多达47%的贫民窟居民是个体经营者,一般在海滩或旅游景点摆摊或做流动商贩。他们每日没了收入又没存款,一家人会饿死。有高达150万人被迫在病毒和饥饿之间做出抉择。截至4月21日,巴西卫生部的数据显示,巴西共有40743人确诊,2845人死亡。
里约热内卢往日熙熙攘攘的海滩空无一人。巴西和印度贫民窟的住户基本上都是被强占了公有土地,而且离开贫民窟就没有活路。政府方面也都是想不出别的方法能解决他们的生计,干脆听之任之不管了的。这就导致了他们两国的贫民窟成了法外之地,独立王国。
其中巴西跟印度不同,巴西的贫民窟一般都是黑帮和毒品泛滥,混乱危险。黑帮所到之处,凶杀、性犯罪与泛滥的毒品屡见不鲜。所以,穷人的生存问题对他们来说不屑一顾。而印度的情况能稍微好一些,至少暴力犯罪没有那么猖獗。
疫情下的曼谷最大贫民窟。位于曼谷市的孔堤区紧邻港口,是曼谷最大的贫民窟。这里生活着约10万人,多数居民做着港口搬运、公交车司机、摩的司机、商场或写字楼清洁工及便利店员工等收入较低的工作。3月中旬,泰国新冠疫情进入暴发期,贫民窟内也有5人确诊感染。较差的卫生条件和生活习惯让这里成为疫情传播高风险区。
为防止疫情进一步蔓延,泰国政府先后在全国范围内实施紧急状态法和宵禁,曼谷市和其他各府也都纷纷宣布关闭商场、店铺和娱乐场所等。这些举措不仅令泰国经济遭受重创,同时导致无数低薪阶层民众失去赖以生活的工作,生活艰难。
泰国曼谷的警察集结准备执行宵禁任务。受疫情影响,泰国政府预估约有300万名临时工或自由职业者失业,从4月起,连续3个月为每位失业者发放5000铢(约合1080元人民币)救济金,符合要求的民众可以通过在线申请的方式进行注册。
在孔堤区土生土长的巴提希望政府在着眼大局的同时,能够更加认真地对待这些弱势群体。她说:“每当灾难发生,这些人总是最脆弱的,受到的影响也最大,因为他们文化水平不高,工资也很低,几乎没有存款,因此一旦不幸发生,他们就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