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少数博士毕业生会最终成为教授，但是博士项目的大部分就业指导还是集中在学术发展道路上。Adam Chekrou 在此分享了他的创业经验。常言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研究生院每周真的会提供一次。每个周四，我们系的博士生会带外校的一位演讲嘉宾去本地的一家印度自助餐厅用午餐——费用由学校出。
用餐期间，我们每个人用两三分钟大致介绍一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听取一些反馈指导，之后便听听那位与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的嘉宾，对我们的生活、研究和事业上的问题，提一些建议。在这些免费的午餐会上，本来就是不停地吃喝玩乐，直到那个问题被抛出来了：你们都打算在学术界找工作吗？大家彼此扫了一眼，耷拉着肩膀，一桌子人心照不宣。好朋友之间挤出的一个傻笑，暴露出了私底下已有过的上千次对话。
但是，我们都知道熟悉的一幕又要上演了：那两个最勇敢也最资深的博士生将成为焦点，细数他们最新发表的高影响力研究，询问是否有内部消息知道哪些教授可能正在招生，在哪里招生。虽然我们都知道博士毕业生数量远远超过学术界的空缺职位，但是免费午餐可以说是大部分研究生项目让大家畅谈学术外生活的唯一机会了。我们当中一大半人对于产业界的工作以及科研人员的转行，几乎一无所知。我在耶鲁大学读博，主要研究精神疾病的治疗。
我所在的团队发表了一项研究，表明机器学习算法可以预测哪些疗法有可能成功治疗精神疾病[1,2,3]，这有望减少治疗中的试错以及总体护理成本。我在博士三年级的时候，与另外两名耶鲁学生一起创办了一家保健公司，因为我们感觉那是将这项技术引向临床实践的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比起在学术界，创业可以更快地融资、雇人以及和诊所开展合作。
我在研究生院的一些最好的朋友，后来进了保健和技术类创业公司，从事数据分析相关工作。以下是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所学到的经验。你再也不用揽下所有活了。研究生在做研究项目期间，需要承担大量责任：阅读文献；设计实验；起草实验伦理协议；统计分析；编写定制软件和硬件；招募、安排和协调被试；汇报研究结果；写报告。
在产业界，即使是在小公司，也会有一个五六人组成的专门团队，各自分工做这些工作，他们的头衔包括统计师、数据分析师、软件工程师、运营协调员和医学文案，而他们的工资可能比在学术界要高。优秀的科研成果来自产业界。对于许多人来说，特别是那些无商业利益冲突、受政府机构资助的终身教职人员，学术科学是一种最纯粹的科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产业界孕育的科研成果比之不足。
事实上，公司对质量可能有更高的要求，因为他们要确保自己的产品功能符合预期，并且要超过竞争对手。我们公司的指导原则一直是科学思考和科学方法。我们会假设客户想要什么或者用户偏好什么，定义成功的指标，设计利用最小的实验检验我们的假设，之后根据所得结果做进一步的思考。在实践中，我们衡量一切，大量检验，持续迭代，以了解哪些是有效的做法。产业界的科研效率更高。与学术机构不同的是，大多数公司按季度开展绩效评估。
这意味着他们通常需要快速地衡量结果，完成项目。实际产出的科研成果通常更偏向于应用，目标和成功的定义都更加明确；而且与高校里面的项目相比，公司项目的经费和资源更充足。每周报告进展也是一种常态。这一点和学术界截然不同，学术界没有那么大的时间压力，当然也就少了些获取结构性反馈的机会。你会怀念学术界的某些事。在研究生院，你周围的所有人和你感兴趣的事情可能是一样的，大家擅长的东西可能也是一样的。
但是在产业界，大家具备各种各样的技能：销售、营销、人力资源、客户满意度、运营和管理。虽然你的同事们都为了共同的公司愿景和使命而工作，但是你和他们可能无法像“学霸”之间那样，讨论新的软件库、生物通路或预印本论文。我怀念过去大家一起吃午餐的时候，热火朝天地讨论随机理论、各种设计或项目，而不用顾虑完成时间或现实应用的诸多限制。创办公司或在初创公司工作恰似读博。
初创公司和研究项目都会尝试做些可能从未有人做过的东西。不管是哪种情形，面对含糊、不确定性和风险，你都必须坚持下去。你先制定一个宏大的目标，然后将其拆分为若干小一点的可检验的假设，以便在整个过程中目标清晰。在这过程中，你一定要快速学习新技能。在研究生学习期间，这种能力可以用在实验室会议、研讨会、课堂和研究项目中；在产业界，你必须学习如何构建产品、做用户测试、有效地做市场推广让产品大卖。
（不过，即使你每一件事都做对了，结果可能也不尽如人意！）创办公司涉及的某些要素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我在研究生院找不到可以参照的对象。招人、开发用户体验、寻找并定义用户以及创建可持续的业务模式，是所有创业者都需要面对的挑战。但是，创业面临的许多后勤障碍比过去要容易克服。诸如 Stripe Atlas 之类的线上服务提供商可以帮你解决创办公司所需的文书工作、申请银行帐户和网络服务器。
许多其他公司则可以提供相关软件，方便处理人力资源、工资和财务工作。有了这类工具，作为创业者的你，就可以节约在行政事务上的时间，集中精力处理自己所擅长的事情。
参考文献：1. Chekroud, A. M. et al. Lancet Psychiatry 3, 243–250 (2016). 2. Chekroud, A. M. et al. JAMA Psychiatry 74, 370–378 (2017). 3. Chekroud, A. M. JAMA Psychiatry 74, 1183–1184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