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德国看新冠(一):要严肃对待

作者: 商周

来源: 知识分子

发布日期: 2020-04-15

本文通过旅居德国的《知识分子》专栏作者商周的视角,详细记录了德国在新冠疫情初期的防控措施和民众反应。文章从德国早期的病例发现、政府的预警、防疫措施的逐步升级,到总理默克尔的电视讲话,展现了德国在疫情面前的应对策略和民众的生活变化。

在新冠疫情控制上,德国到目前的表现,从整个欧洲来看显得非常轻松。截至北京时间4月14日21时,德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130383例,死亡人数3215人,确诊患者的死亡率为2.4%。同在欧洲的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这一数字分别为12.8%、10.5%和10.9%——这三个国家的确诊病例数均超过10万。从1月27日确诊第一例病例到今天,德国做了些什么?

从旅居德国的《知识分子》专栏作者商周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录里,我们可以窥见一二。因为喜欢拍照,我每天都会在朋友圈里贴出一张图片,并配上简单的文字。在闲暇的时候翻看这些图片,就有一点像读一种另类的日记。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大部分日记都和新冠相关,回顾起来就像一个情节曲折的故事。

今年德国冬天的天气有些反常,一月份没有落下过一片雪花,平均气温也创下了有测量以来的最高纪录。

1月25日星期六,也是中国的大年初一,天气依旧晴好。像往年一样,在家里邀请了一些学生来庆祝。聊天里除了她初到大学工作的奇闻轶事,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国内的新冠疫情了。彼时武汉已经封城,但确诊病例数依然不多。超级严格的防控举措和之前“可防可控”形成的反差是主要话题,可能是因为当时病例不多,谈及疫情的时候还不觉得沉重。

两天后的1月27日,德国确诊了第一例新冠病例,在南部的慕尼黑附近,一个从中国上海过来的女士把病毒传染给了她的德国同行。第一位新冠病人成了新闻,但丝毫没有影响德国人的日常生活。尽管这个病人后来进一步把病毒传给了他的同事和家人,导致了一共14人的聚集感染。但这也不是问题,严谨的德国控制十几个新冠病例绰绰有余。而且,作为一个发达的国度,还要去给陷入疫情中的中国提供援助。

2月1日,德国撤侨专机带着1万套防护服抵达武汉,带回了一百多位侨民,其中也有两位新冠病人。此时的德国一切井然有序,在汉莎公司取消了前往中国的航班后就更是“高枕无忧”。而在万里之外的中国,确诊人数不断攀升,防控措施也严格得无以复加。

2月26日,德国卫生部长施潘在晚上突然发出了预警,说新冠即将在德国暴发。德国卫生部长斯潘预警新冠将在德国暴发。我对新闻的反应总是慢一些,知道这个预警是在两天后的星期五,那时德国的新冠病例已经增长到了74例。接下来的周末风雨交加,德国新冠病例数超过了100。在新冠疫情中,德国负责提供科学指导的是罗伯特-科赫研究所,而罗伯特-科赫一百多年前提出的“科赫法则”依然是鉴定微生物病原体的黄金标准。

3月2日,星期一,上班后马上就感到了不同。研究中心在进门的地方贴着防疫个人卫生指南,并在旁边贴心地配了一瓶消毒液。另外,研究中心也就新冠疫情给员工统一发了邮件,告知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出差,尤其是不要去疫情的重灾区:中国湖北、韩国、意大利北部、伊朗。另外,中心也提醒大家做好最坏的准备:一旦中心有一个人确诊感染,中心将部分停止运行。

3月15日,德国病例数超过了5000。除了迟到一个星期外,德国在病例数的增长和意大利几乎一致。3月15日的意大利,病例数达到了近25000人。如果不出意外,这也将是7天后德国的数字。唯一利好的是,德国在新冠的病死率上要比意大利好得多。

3月18日星期三晚上,德国总理默克尔通过电视向国民发表了讲话。她说,现在疫情非常严重而且还将进一步恶化,并认为这是自二战以来德国所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呼吁德国国民严肃对待。3月22日星期天,德国病例数逼近两万五千,这正是一个星期前意大利的数字。

从3月23日星期一开始,街上开门的只有超市、药店和银行,偶尔有开门的小吃店和面包店,也是只能提供外卖服务。一个星期前卫生部长提到的无论什么情况下超市、药店和银行都开门的最坏打算,基本上变成了现实。同时,政府建议百姓尽量不要出门。即使出门,需要像之前一样保持两米的社交距离,集会的人数也有严格的规定,一个人出门约会的人数不能超过一个(家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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