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几位特殊的国际友人频频出现在抗疫的前线上:比如漂洋过海来看我们的瑞德西韦先生,随后相继登场的法匹拉韦,巴洛沙韦,洛匹那韦,利托那韦,达芦那韦。再加上多年来一直在我们身边帮忙的奥司他韦,阿昔洛韦,多替拉韦,恩替卡韦,达拉他韦…等等,它们咋都姓“韦”呢?
按照外国人的习惯,姓是放在后面的,比如迈克尔·乔丹,就是姓乔丹。按照我们平时的思维,一个姓的人就自然就被认为是一大家子,这些姓“韦”的国际友人也是一家子,因为它们都有着“同一个梦想”。
让我们先来简单认识一下这些 “韦先生”们:瑞德西韦(Remdesivir,抗病毒药物),法匹拉韦(Favipiravir,抗病毒药物),巴洛沙韦(Baloxavir,抗流感病毒药物),洛匹那韦(lopinavir,抗病毒药物),利托那韦(ritonavir,抗病毒药物),达芦那韦(darunavir,抗病毒药物),奥司他韦(Oseltamivir,它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拉菲!
哦不对,是达菲,抗流感病毒药物),阿昔洛韦(Acyclovir,广谱抗病毒药物),多替拉韦(dolutegravir,抗艾滋病病毒药物),恩替卡韦(Entecavir,抗乙肝病毒药物),达拉他韦(Daclatasvir,抗丙肝病毒药物)。
有心的读者朋友们应该已经看明白我们的意思了。没错,正如孩子的名字里面都包含着长辈们的殷切希望。“韦”字正是由“vir”音译过来的;“vir”又是病毒(virus)这个单词的前三个字母,这就表明了这些“韦先生”的“父母”们希望它们将来可以有效的对抗病毒。所以以“韦”字结尾的药物,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抗病毒”药物。
提到病毒,大多数人的印象是这样的:SARS-CoV-2冠状病毒。教科书里是这样的:流感病毒。而我认为,病毒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病毒就是一个里面夹带私货的刺猬包。当这个刺猬包一有机会,就会去触摸周围的人(也有可能是动物甚至是植物)的正常细胞;一旦钻进了细胞,它就会立刻开始翻出里面的私货,默念《复制真经》,复制出更多的刺猬包;把新生产出来的包包整理完毕以后就溜之大吉,继续满世界卖包。
这就是病毒感染细胞的大致过程,而“韦先生”们的基本操作就是用有针对性地阻止猖狂的刺猬包:比如不让它们钻到细胞里、不让它们有机会复制、不让它们释放出新的包包……所以,“韦先生”们的“同一个梦想”,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拒绝三连!
说完了韦家,总是免不了要顺道提一下经常被大家混淆的“西林”家。去药店的时候,经常会被热情的小姐姐们问:“阿莫西林要吗?哦,不要啊。那氨苄西林呢?哌拉西林呢?还是配尼西林,替卡西林,羧苄西林,匹美西林,坦莫西林?”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想向她们展示我头顶的大把问号。
其实跟我们一样,“西林”一大家子也有一个共同的祖先。
亚历山大·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在1928年首先发现了青霉菌会分泌一种物质来杀死它周边一圈的葡萄球菌,1929年他将这种未知的物质命名为青霉素(Penicillin,或音译盘尼西林),这也就是“西林”家的第一位老祖先。后来随着应用的不断拓展,人们又对盘尼西林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进,而为了体现一脉相承的“血缘”,每一种盘尼西林的后代都带有了“西林”这两个字。
药物中的“百家姓”其实,不光中国人有“百家姓”,药物们也有着自己的“百家姓”,而“韦”、“西林”、“霉素”仅仅是沧海三粟而已。最后再随便介绍几个常见的“姓氏”。“替尼”结尾的药物指的是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即tyrosine kinase inhibitor 的缩写“-tinib”。“替尼”家有一个赫赫有名的成员,名字叫“伊马替尼”。什么?不认识?
那好吧,我再多说一句,瑞士诺华公司在市场推广的时候给它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格列卫”。
单克隆抗体药物一般以“-mab”(monoclonal antibody)结尾,我们一般直译为“单抗”。
此外还需要一些特定的词干来表明药物的种类,比如:“-ximab”表示鼠-人嵌合型单克隆抗体(Cetuximab,西妥昔单抗,适用多癌种的抗癌药物);“-zumab”表示人源化单克隆抗体(Bevacizumab,贝伐珠单抗,用于治疗各类转移性癌症;trastuzumab,曲妥珠单抗,抗乳腺癌药物);“-mumab”表示全人单克隆抗体(Ipilimumab,易普利姆单抗,抗黑色素瘤药物)。
同样受众面很广的降压药中也有四个常见的“姓氏”:洛尔:β-受体阻滞剂,如美托洛尔,比索洛尔,醋丁洛尔,拉贝洛尔,纳多洛尔,索他洛尔,普萘洛尔等。地平:钙拮抗剂二氢吡啶类,如硝苯地平,非洛地平,氨氯地平,尼卡地平等。普利: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类,如卡托普利,贝那普利,依那普利,培哚普利,雷米普利,福辛普利,苯那普利,咪达普利等。
沙坦:血管紧张素II受体拮抗剂类,如氯沙坦,缬沙坦,坎地沙坦,厄贝沙坦,替米沙坦,伊贝沙坦等。
药物的“百家姓”实在太多了,限于篇幅的问题这次就先聊到这里。最后,用一句改编的话来结束这期的闲聊,也致敬给千千万万的保护着我们的药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