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玩过蚂蚁森林?你见过蚂蚁种出来的森林么?
玩过蚂蚁森林的小伙伴都知道,只要动动手指头,你就机会收获一小片森林。蚂蚁能种树不止是一个比喻,植物和蚂蚁之间,确实存在互助合作,相辅相成的关系,一本厚厚的书也写不完。今天这篇文章,只能略略介绍“蚂蚁森林”的一二罢了。
捡种子和播种
蚂蚁会外出搜集食物。它们几乎能捡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从小昆虫的尸体,到长期不洗头的人掉下来的涂满油脂的头发,当然,蚂蚁也不会放弃植物的种子。事实上,有一些蚂蚁对植物的种子相当钟情,每年秋天,它们会集中采集一波种子作为储备粮,并且深谙种子的储存与去壳之道。在我国,它们的代表是收获蚁(Messor spp.),在我国最常见的是针毛收获蚁(Messor aciculatus)。
收获的种子被搬运进蚁巢,储存在专门的“粮仓”里,作为群体的粮食。但是这些粮食往往不会被蚂蚁完全吃完,有些会幸运地留下来。来年如果遇到潮湿的天气,这些种子就会发芽,从土里长出来。无意之中,蚂蚁就充当了一回播种者的角色。新结出的种子能成为收获蚁下一年生活的保障。
除了欧亚大陆的收获蚁,还有多个蚂蚁家族热衷于收集种子,比如须蚁(Pogonomyrmex spp.)、大头蚁(Pheidole spp.)和小家蚁(Monomorium spp.)。
另外有很多植物会反过来利用蚂蚁的取食行为。有超过3000种植物借助蚂蚁传播种子,这些植物经常为蚂蚁准备富含营养的小颗粒,称为营养体,来吸引蚂蚁捕食,而真正的种子部分则较为坚硬,以防蚂蚁咬破。
营养体本身的气味和成分都很接近于蚂蚁喜欢的昆虫猎物,绝大多数营养体里的主要成分是脂肪酸,类似于昆虫脂肪而非种子脂肪。也就是说,植物为蚂蚁准备了一道模仿“荤菜”的点心。而植物所图的,则是蚂蚁将种子能够带到远方,并在那里生根发芽。
花蜜与授粉
蚂蚁喜欢甜的东西,含糖的液体对它们来说诱惑无法抵挡,蚜虫摸透了蚂蚁的性子,会用掺糖的便便作为报酬,来雇佣蚂蚁为它们提供安保服务。植物同样也是如此,它们会在叶子上产生蜜腺(当然,有时候不只有蚂蚁会来喝),更会善用花朵上的蜜,让蚂蚁当一回传粉昆虫。对少数植物来说,唯有蚂蚁,才能帮助它们授粉,产生种子。
以在我国四川有分布的高山鸟巢兰(Neottia listeroides)为例,当蚂蚁沿着花儿的蜜槽取食时,雄蕊的位置正好在蚂蚁抬头会触碰到的地方,它会将花粉团滴落在蚂蚁头上。这解决了蚂蚁身体光滑,携带花粉少的问题。接下来,雄蕊会下弯,遮住雌蕊的柱头,以免花粉沾到自家的雌蕊上去,17~24小时后才会抬起。小蚂蚁顶着头上的花粉去寻找下一朵花,将头顶的花粉带到另一朵花的柱头上,完成异花授粉。
干脆住在一起呗
蚂蚁和植物的合作还可以更进一步。和蚂蚁产生了协作关系的植物,被称为喜蚁植物(myrmecophyte),它们为蚂蚁提供食物和住所。蚂蚁把家安在植物上,守卫家园,帮助植物抵御天敌,甚至帮助植物处理“邻里关系”。
在亚马孙热带雨林里,散落着一片片奇怪的植被,里面只有一种树,当地居民把它们称为“魔鬼花园(Devil's Gardens)”。根据当地的传说,“魔鬼花园”是名叫楚亚查奎(Chuyachaqui)的魔鬼的家,它们修剪自己的花园,将多余的树木清除。由于害怕魔鬼,人们都不敢踏入“魔鬼花园”。
后来,多伦多大学的生物学家弗雷德里克森(Megan E. Frederickson)发现,“魔鬼花园”其实是一种名为Myrmelachista schumanni的蚂蚁的杰作。这种蚂蚁尝起来挺酸,当地人称之为柠檬蚂蚁。它们住在“柠檬蚂蚁树(lemon ant trees,学名Duroia hirsuta)”空心的枝干中,免受风雨的侵袭。
它们会用尾刺蛰其他植物叶子,注入蚁酸,把这些“杂草”统统杀死,免得挡了自家“房产”的阳光。
与蚂蚁结成友谊的植物还有很多。比如茜草科,Myrmecodia属和Hydnophytum属的一些植物,俗称蚁巢玉,蚂蚁住在它膨大像土豆的茎部里,蚂蚁为植物提供保护,含氮的排泄物则为蚁巢玉施肥。再比如相思树属(Acacia)的一些植物,不仅提供空心的树刺作为蚂蚁的住处,还分泌含糖的液体,从叶尖长出富含蛋白质和脂肪的小颗粒,给蚂蚁提供营养全面的食物。
蚂蚁会毫不客气地赶走一切想吃枝叶的动物,即使比它们大千百万倍的山羊,也在又咬又蛰的攻势下不得不退却。虚拟的蚂蚁森林功在后代儿孙,而真实的种树蚂蚁,当下就能得到免费的住房和吃喝,何乐而不种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