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关“4000亿只蝗虫向中国逼近”的种种新闻席卷而来。老百姓们因肺炎疫情困在家中不敢出门,同时也担心这4000亿只蝗虫到达后又将重创中国农业。随后,印度于2月17日宣布,自家蝗灾已基本结束。中国网友一头雾水:传说中4000亿只蝗虫去哪儿了?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首先我们要明白一点:迁飞过程中,蝗虫逐渐性成熟,会在落地时交配产卵,之后便很快死去。
蝗虫成虫寿命本来就不长,飞着飞着蝗群数量就会变少,在人们紧急扑杀后,几乎消失。但是,它们沿途产下的无数卵不容忽视。
令人悚然的 “4000亿只蝗虫”还有另外一个版本“3600亿只蝗虫”。这两个数字可能是杜撰而来,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并未公布有这一数据。关于这两个数字究竟如何产生,也已经有媒体做了追溯,大家不妨看看。
这次蝗灾的元凶为沙漠蝗,历史上给中国农业带来重创的则主要是飞蝗的一个亚种,它们都有三种形态:群居型、散居型及中间型(过渡型)。群居型总是寻求同类聚集而居,常在白天迁飞扩散,形成蝗灾;而散居型则躲避同类,孤单生活,只形成局部危害。蝗虫的群居型和散居型可以相互转换。虫口密度越高,寄主植物越多,蝗虫越容易聚集成群居型,如沙漠蝗散居型个体在相互接触几小时后就可表现出群居型行为。
触觉可以引起型变,如后腿股节外端受到四小时重复触觉刺激后,散居型沙漠蝗就会表现出群居型行为。
信息素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转化因素,它可将附近同种甚至不同种蝗虫都聚集起来,促使散居型转变为群居型,引起蝗灾爆发。蝗虫粪便、虫体、卵囊等都含有“召唤同伴聚集”的一系列信息素,如沙漠蝗粪便及体表挥发物中含有愈创木酚、邻二甲氧基苯和苯酚,三者同在时聚集作用最强,沙漠蝗们闻着味儿就会跑过来;飞蝗卵囊及表皮一些挥发物能将待产的雌性蝗虫们召集过来,集体产卵。
蝗虫信息素中还有一种重要物质——苯乙腈,它是沙漠蝗成虫聚集信息素的主要成分,但对若虫有一定抑制作用,可以使若虫更容易被农药杀死。但对飞蝗来说,苯乙腈并非聚集信息素,后来的研究发现,它可能是一种嗅觉警戒化合物——苯乙腈可进一步合成有毒的氢氰酸,蝗虫以此来防御天敌。
这次蝗灾并非突然发生,而是多代沙漠蝗共同“努力”的结果。沙漠蝗自古便是北非、西亚和印度等热带荒漠地区河谷和绿洲上的农业害虫。猖獗发生时,其扩散区可超过28万平方公里,波及65个国家全部或部分地区,约占全世界陆地面积20%和占世界人口10%的地区。
沙漠蝗甚至拿过一项吉尼斯纪录:最具破坏力的昆虫。
沙漠蝗不喜欢潮湿之地,但降雨,尤其是久旱之后的降雨却是它们数量暴涨的契机——沙漠蝗的口粮(植物)在雨后开始大量生长,沙漠蝗可能因此进行集群迁飞。2018年5月,阿拉伯半岛迎来飓风和降雨,蝗虫数量在6个月内暴涨400倍。若是以往,降雨过后,沙漠越来越干燥,植物逐渐减少,蝗群数量也会渐渐归于正常;可2018年10月,第二次飓风和降雨来袭;到了2019年3月,蝗虫数量估计增加8000倍。
很多人还担心:沙漠蝗会不会飞到中国来?其实,沙漠蝗到达中国的几率很小,但我们还是要做好防范工作。这次沙漠蝗到达离中国最近的地方(印度西部和巴基斯坦),与我们隔着帕米尔高原和喜马拉雅山脉,这些地方大多终年积雪,沙漠蝗几乎不可能越过;沙漠蝗飞行海拔可达2000米,此后海拔再高,低温便会阻碍它们飞行。但它们可经哈萨克斯坦等国进入中国新疆。
哈萨克斯坦与新疆之间隔着天山等众多山脉,同时也有很多沙漠、绿洲、盆地等环境,足量沙漠蝗一旦到达新疆,就可能发生危害。截至目前,历史上从未在新疆发现沙漠蝗踪迹,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疏于防范。
中国自古便深受蝗灾影响。蝗灾与旱灾、水灾并称中国古代三大自然灾害,老百姓甚至还修建蝗神庙等供奉蝗虫。据史书记载统计:中国历史上共发生蝗灾804年次,绝大多数都由东亚飞蝗造成。
一般以公元前707年的秋蝗作为第一次蝗灾记录;秦汉(共440年,下同)、魏晋南北朝(369年)、隋唐五代(379年)、两宋金元(有朝代共存、重复记录的情况)、明朝(276年)、清朝(268年)、民国(38年)分别发生蝗灾50、42、51、195、205、229、36年次。
面对突发的蝗灾,目前还是以化学农药防治为主,通过喷洒杀虫剂来扑杀蝗虫,及时杀灭蝗卵和蝗蝻。
近年来,一大批生物“农药”在蝗虫防治上得到广泛运用,如蝗虫微孢子虫、蝗虫痘病毒、绿僵菌、印楝素等,但蝗虫微孢子虫等见效慢,适用于预防或草原蝗虫防治。一些地方还积极采取天敌控蝗的办法,如新疆积极保育粉红椋鸟治理蝗虫,新疆、青海等地靠牧鸭、牧鸡治理草原蝗虫。这些办法对付一般小型蝗灾还可行,若是对付迁飞型大蝗灾,就显得力不从心。未来或许可以利用信息素,将飞蝗和沙漠蝗诱集到指定陷阱中,集中杀灭。
希望沙漠蝗永远也进入不了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