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老鼠吗?好像没有……偷食、贪吃、传播疾病……老鼠的这些“罪过”可真让人爱不起来。有植物喜欢老鼠吗?老鼠食性很杂,植物的根、茎、叶、果它都会吃,居然也会有植物稀罕它?别说还真有。有些植物不止喜欢,还要将终身大事交给它。喜欢老鼠的到底是什么奇葩植物?喜欢养球茎的朋友可能听过魔镜花属植物,它跟风信子是同族的亲戚,同属于天门冬科。
魔镜花属植物中有一种学名叫Massonia depressa的特殊植物,生长在非洲干旱地区。夏天,它会以种球的形式生存。种球就是植物球茎,因为呈圆形,于是被形象地称为种球,它们埋在地下,可以抵挡夏日的炎热。到了秋天,种球上会冒出两片叶子,这两片叶子紧紧贴着地面,叶根部抱成一团,这样能把水聚在叶底,再导向植株本身为己所用。叶片上长有斑点,能把自己伪装成岩石的模样,躲避食草动物的啃食。
冬天是这种植物的开花季。但是在严寒的冬季,昆虫的种类减少,活动强度大大降低,而且也不太容易注意到贴在地面的花。因此,这种植物只能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传粉”,托付给当地的几种老鼠。老鼠在这个季节也不太容易找到食物,极缺能量。为了更好地合作,Massonia depressa专为老鼠调了一种“特饮”——花蜜。
为老鼠调“特饮”,这些都需要考虑“吧台”位置很重要。Massonia depressa开花时,会像风信子一样,从两片叶子的中心抽出一个花序轴来(特化的着生花的茎),轴上一朵朵花密布。但花序轴不会像风信子一样拔出地面很高,而是凑在一起,像个团子,为老鼠调制的特饮就藏在每朵花里面。这样放低自己的位置,植物对它的客人可是很照顾了,老鼠不需要跳很高,在地面上就可以尝到花蜜。调制“特饮”要做到“鼠性化”。
老鼠是夜行性的动物,为了方便老鼠传粉,这种植物的花蜜分泌时间也跟老鼠的活动时间相一致,晚上,花蜜的含量会达到最高,而且这种花的花蜜含糖量高,能为老鼠提供大量能量。一般的传粉动物有专门特化的口器,可以从花的基部把花蜜给吸出来,老鼠不一样,只能用舌头舔食方式吃花蜜。为了方便老鼠舔食,花蜜的液体黏性比同等糖溶液要高近400倍。
研究人员推测,花蜜里含有黏多糖,可以增加花蜜的粘稠度,这样,老鼠就能沾一下就把花蜜都带出来,实在是非常“鼠”性化。
但是,光对老鼠的胃口也不行,藏着这么高能量的食物,还得防止其它动物的偷食。因此,这种植物的花颜色比较暗淡,还会散发出一种发酵的气味,闻起来像是食物坏掉了。更有趣的是,研究人员发现,这种植物花蜜里含有木糖,昆虫、鸟类等传粉动物消化不了,所以不喜欢它,但是老鼠却能消化它。这样就排除掉了其它的访花者,这种花蜜仿佛是只为老鼠准备的了。与老鼠合作,自己的安全很重要。只考虑“特饮”对老鼠的吸引力就够了吗?
作为一类特殊的传粉动物,老鼠虽然体型不大,但是牙齿锋利,平时也有啃食植物的习性。因此,植物给老鼠制作“特饮”还要充分保障自己的安全。这种植物在花的基部有一些坚硬的、朝上的苞片,用来保护花,提醒老鼠取食花蜜的时候不要越界。同时用来传宗接代的雄蕊与雌蕊位置远高于花蜜,与后者的距离接近一厘米,这样可以防止老鼠吃花蜜时破坏雌蕊、雄蕊。再加上是在夜里访花,老鼠只能默默舔花蜜,不觉察地完成传递花粉的任务。
用“特饮”交换传粉,生态圈就是这么奇妙。Massonia depressa与老鼠结盟目的跟大多数与昆虫、与鸟合作的植物差不多,都是为了传播花粉,给自己传宗接代。Massonia depressa将传粉这个终身大事交给老鼠很明智。研究者发现,即使这种植物的花在白天开放,也只有极少的昆虫过来访问。研究者用特制的袋子把花套住,阻止老鼠等小型动物跟花接触,但是不妨碍鸟和其它昆虫接触到花。
经过这种处理后,植物的结实率远低于正常的结实率。也就是说,少了老鼠,这种植物可能很难把种群延续下去。
当然,与老鼠合作完成传粉过程的不止这一种植物,目前已知至少有三个科的植物需要老鼠来帮助传粉。尽管这些植物亲缘关系很远,但是为了适应老鼠传粉,演化出了一些相同的性状,包括贴在地面的花、带有发酵的气味、颜色并不鲜艳、保护花中器官的坚硬苞片等。
看来,老鼠在自然界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声名狼藉,也并不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它也承担了很重要的生态功能,也是生态圈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