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随着某篇赞颂导师伉俪论文引发的学术不端行为逐渐发酵,登上热搜。“崇高感”与“优美感”又成了2020年开年伊始的网络流行词。虽然论文作者辩称,冷冰冰的自然科学家需要情感注入,但“优美感”和“崇高感”原本的含义与使用语境显然不是这样。1763年,德国著名哲学家康德就曾撰写了一篇美学史上的经典著作《论优美感与崇高感》。
何兆武先生在《论优美感和崇高感》的译序中说,这本小书是康德在1763年撰写的一篇长文。“优美”与“崇高”是当时流行的论题,英国哲学家柏克也写过一部《崇高的与优美的观念之起源的哲学研究》,他说崇高的产生是由于我们对某种强大有力的对象感到惊愕,接着我们又意识到它对我们并没有危险,于是这种惊愕之感就转化成了愉悦之情。
比如外面狂风暴雨或者大雪纷飞,而你待在温暖、宽大的屋子里;外面是悬崖峭壁,而你站在人工修建的栈道上。柏克认为优美使人轻松愉快,而崇高具有巨大的力量。康德沿用了当时的术语,赋予它们以新的意义,并形成了自己的体系。他说,崇高的感情和优美的感情,都是令人愉悦的。但方式不同,一座顶峰积雪、高耸入云的崇山,对狂风暴雨的描写,都能激发人们的欢愉,又充满畏惧。
而一片鲜花怒放的原野,一座溪水蜿蜒、布满牧群的山谷,让人欢乐、微笑。高大的橡树是崇高的,花坛、低矮的篱笆是优美的;黑夜是崇高的,白昼则是优美的。崇高使人感动,优美使人迷恋。
另外,勇敢是崇高的,巧妙是优美的,真诚和正直是高贵的,玩笑和开心是优美的。无私的奉献是高贵的,风度和谦恭是优美的。崇高的性质激发人们的尊敬,而优美的性质则激发人们的爱慕。有很多人被人评价得太高了,太高出于我们之上了,只会让人敬仰,但让人不敢接近。友谊主要是崇高感的宣泄,而性爱则是优美感的宣泄。
悲剧触动崇高感,喜剧则触动优美感。一个雄伟的身材博得人们的瞩目和重视,一个短小的身材则博得更多的亲切感。棕肤色和黑眼睛更近于崇高,蓝眼睛和白肤色则更近于优美。年纪大的人更多地与崇高的品质相联系,年轻人则更多地与优美的品质相联系。
他说优美和崇高是不同的,但也是互为补充、相反相成的。只有崇高没有优美,就会令人敬而远之。另一方面,优美如果不升华成崇高,就会陷入低级趣味。优美感如果完全缺乏高贵成分,就会蜕化变质。一个优美而不崇高的男性,年轻的话就叫纨绔,中年的话就是花花公子。所以,用康德的优美感来形容师娘不一定恰当——当女性随着年龄的增大,要以崇高和高贵的品性来取代优美的地位。
在康德看来,女性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能够跟人们一起轻松地谈话。康德的课在大学里很受欢迎,为了在他的课上占到座位,需要早晨六点就到教室。康德说,男女结婚是好事,在婚姻生活中,男人理智,妻子有情趣,相互补充。但他终生未婚,所以也不用担心会有弟子写文章赞美他们的师娘。康德喜欢有女人陪伴左右(条件是她们不要假装读得懂《纯粹理性批判》),他曾经因此两次考虑结婚。
不过每一次他都会犹豫很长时间,最后又决定还是不要结婚的好。他对婚姻不再抱有幻想。他把婚姻关系描述为两个人为了“相互使用对方的性器官”而达成的协议。而且他在《论优美感和崇高感》中雄辩地阐述了两性之间的区别。他赋予女性以魅力、美丽以及融化心灵的特质,这些特质对他身为其中一员的“崇高”、“有原则性”和“务实”的男性来说却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