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教育部网站公布《关于一流本科课程建设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高校要严格执行教授为本科生授课制度,连续三年不承担本科课程的教授、副教授,转出教师系列。
“教授为本科生上课”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近年来,让教授回归本科课堂的声音,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教育主管部门的文件中出现。
据媒体不完全统计,2001年以来,教育部关于“教授上讲台”的相关政策规定至少有7次,平均不到三年就会出台一次,而最终结果如何呢?有学者曾分析过国内60所教育部直属高校2016—2017学年本科教学质量报告,结果显示,仅有13所高校教授给本科生授课比例高于90%,没有一所高校实现“全员教授授课”的目标。
出现这种状况,既有一些高校和教授们不重视本科授课、懒于上讲台的原因,也有高等教育制度本身的问题。比如,当前教师职称的晋升和津贴奖励的评定,依然以科研成果为主要权衡点;部分高校教师本身的科研以及行政工作量已经饱和,无精力再上课,等等。显然,我们不能将教授不愿上讲台的原因,单纯归结为某些教师的“职业道德”问题。很可能的一种情况是,在当前制度下,“为本科生授课”对于大部分教师而言“很不划算”。
要解决这一问题,最根本的出路在于切实提高教师为本科生授课的“性价比”,让其“划算”起来。然而,相较于简单直接的“三年禁令”,纵观此次出台的《意见》,对于教师的激励政策却很笼统,只提到“加大课程建设的支持力度,加大优秀课程和教师的奖励力度,加大教学业绩在专业技术职务评聘中的权重”。这种不具体、不明确的激励政策在实践中究竟能落实到何种程度?未免叫人有点担忧。
诚然,高校中的确存在着躬身讲台、潜心教学的教授群体,对于他们而言,教学本身是热爱,也是乐趣。但如果仅靠“情怀”,忽视系统的制度激励,并不利于这一群体的发展壮大。高等教育发达国家的一些做法值得我们借鉴。比如2007年美国政府颁布了《美国竞争力法案》,其中设专项重点培养工程、数学、科学等方面的教师。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也设专项资助高校教师的教学、研究、人力资源培训和开发工作。
从学校层面看,哈佛大学文理学院2008年用于教学的无限制资金总额达到1340万美元,有限制资金更是高达4000万美元;斯坦福大学所设立的教学奖项,有十几个之多。
明确又实际的激励措施才是推动教师走进本科课堂的主要动力,当动力缺失时,仅仅依靠指标与处罚,被逼上讲台的教授们又能打造出多少“金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