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处南半球的澳大利亚正值春暖花开之季,可爱的山袋貂正从冬眠中醒来,而迎接它们的却是严重的生存危机。每年的9月到10月中旬,居住在维多利亚高地,身型娇小又珍贵的山袋貂从数月的雪下冬眠里醒来,开始捕捉数十亿刚从昆士兰迁徙而来的布冈夜蛾,大快朵颐。大耳朵,圆眼睛,卷曲的尾巴,平均重约45克,被列为极度濒危物种山袋貂可以说是澳大利亚最可爱的袋貂。它们是澳大利亚唯一的冬眠有袋动物,这也使它们更加特别。
但过去的两个春天,布冈夜蛾的数量急剧下降。高地上的布冈夜蛾从44亿只掉到了几乎无法被监测到的数量。山袋貂吃不饱就会严重影响繁殖成功率,而且野外只剩下2000只山袋貂了。今年布冈夜蛾能不能迁徙到山袋貂家对于极度濒危的山袋貂来说至关重要。所以,科学家呼吁大家做两件简单的事情:晚上关灯;以及,如果看到一只布冈夜蛾,就给它拍张照。这些蛾子发生了什么?我们没法准确地知道为什么飞蛾没有在夏天抵达高地。
可能极端的干旱、农药的使用和农业的变化都是主要因素。然而,科学家认为,飞蛾是利用地球的磁场和地平线上的视觉线索进行导航的,因此,来自城市中心的光污染可能会迷惑飞蛾并阻碍它们的旅程。其中两个巨大的光源就是议会大厦和堪培拉的明亮灯光。所以,在9月1日至10月31日期间,作为“为蛾熄灯”活动的一部分,议员和公众们都被要求关闭不必要的户外灯。人工夜间照明极大地改变了夜间环境。
在城市中,柔和的月光会被明亮的路灯、安全灯和汽车前照灯掩盖。这些光源的亮度可以比月光亮1000倍,而它们对生物的影响也越来越明显和广泛了。人造光源在夜间最明显的影响之一便是它会吸引动物(有时是致命的)。虽然“飞蛾扑火”可能有点诗意,但当从一只飞蛾变成数百只或数千只时,其生态影响就可能是灾难性的了。目前地球上的照明方式可能就在创造这种可怕的场景。
最近的证据表明,夜间的人造光源和鸟类大规模死亡、夜间迁徙模式转变有关。对于昆虫来说,人工夜间照明破坏了它们晚上的授粉网络,并且与观察到的昆虫(特别是飞蛾类)的数量下降密切相关。没有蛾子意味着山袋貂要挨饿了。类似布冈夜蛾这样的物种的衰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昆虫尤其是整个生态系统的重要支柱——比如说,没有了蜜蜂和其他传粉昆虫,有花植物就有灭绝的风险;且许多鸟类、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都将昆虫当作它们食谱的一部分。布冈夜蛾就占据了山袋貂食物的1/3,可以说是山袋貂尤为偏爱的美食。它们在春夏迁徙到维多利亚州和新南威尔士州的高地,也就是山袋貂的家,并在此期间构成了山袋貂的主要食物来源。等到了秋天,布冈夜蛾从高地出发飞走,山袋貂则不得不用水果和种子丰富其饮食。
作为重要的食物来源,如果蛾子没有在正确的时间抵达,山袋貂就很难有足够的能量来繁衍后代了。除了“为蛾熄灯”活动,维多利亚保育动物园(Zoos Victoria)还推出了名为“蛾子追踪器”(Moth Tracker)的应用程序。在任何电脑或智能手机上都可以使用这个app,通过它,生活在澳大利亚的人能够拍摄和记录任何可能在迁徙中的布冈夜蛾。
如果有人看到一只布冈夜蛾(或者觉得是布冈夜蛾的东西),就可以给它拍张照,并用“蛾子追踪器”记录位置、日期和时间。科学家们将利用这些数据来确定是否有蛾子正在向刚从冬眠中醒来、珍贵而饥饿的山袋貂飞去。在成为飞蛾之前,布冈夜蛾的幼虫看起来像有光泽的小棕色胶囊。迁徙时的布冈夜蛾是深褐色的,每只翅膀上都有两个浅色的斑点,只有回形针那么长。
在白天,它们像屋顶瓦片一样聚集在一起;到晚上就变得活跃起来,到处飞来飞去。维多利亚州山袋貂恢复小组还与伙伴组织一起在调查有什么野外干预措施可选。这可能包括进行世界首次空投布冈夜蛾来喂饱饥肠辘辘的山袋貂,以及改善栖息地的连通性和捕捉措施,以便在繁殖季支持山袋貂的繁殖。不过,只要关掉不必要的户外灯,公民科学家们外出寻找布冈夜蛾,山袋貂就仍然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