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京都的寺庙印象最深的是清水寺和金阁寺,它们是我心目中的汤川秀树和望月新一。在游历哥本哈根四年以后,我有机会到日本第二大城市大阪参加中日数论会议。会议结束前一天,组委会带我们到附近的古都京都一游。两座城市相距不到50公里,我们乘坐城际列车而非新干线,半小时以后即抵达目的地。京都,又一座以字母K开头的城市。有意思的是,京都三面环山,只有朝向大阪的西南角是敞开着的。
之前我已经了解到,京都是日本人的圣城,但凡日本人都有一个愿望,一生应到京都游历一次,就像穆斯林心中的麦加一样。
从公元794年开始,京都取代奈良成为日本的首都,直到明治维新的1868年才迁都东京,京都一直是日本的首都。不过,作为首都她的名字叫平安京、京、西京。不再是首都以后,才叫京都。京都是仿长安建成,矩形的围墙、棋盘式的街道。如今她依然是日本的文化和佛教中心,也是精美的纺织品和传统手工艺品的中心。即便到了21世纪,仍有“世界的京都”说法,反映出她不落后于时代的努力。
1949年,汤川秀树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他是第一个获诺奖的日本人,其时日本战败才四年,对民众的鼓励可以想象。虽然汤川出生在东京,第二年便因其父亲担任京都大学地质学教授迁居京都。他在京都大学念完了本科,留校任讲师,后在京大首次出任教授。再后来,他又调任东京大学,并在1948年受聘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在他获得诺奖三年以后,他又回到母校,担任基础物理学研究所所长,在京大又工作了20年,最后在京都去世。
2012年夏天,43岁的京都大学数学教授望月新一在互联网上宣布证明了数论领域著名的abc猜想,轰动了世界。这是继费尔马大定理之后,数论领域最重要的悬案,而且由此猜想可以轻松推出包括费尔马大定理在内的四项菲尔兹奖获奖工作。可惜的是,望月的证明某些地方令人费解,无人可以看懂,但他许诺,会在2010年代给出令人信服的解读。在此衷心地祝愿他能取得成功!京都大学数学研究所
我对京都印象最深的是两座寺庙——清水寺和金阁寺,它们是我心目中的汤川秀树和望月新一。清水寺位于东郊,那里是赏樱花和枫叶的好去处,西郊的岚山公园也以此闻名,还有周恩来的诗碑,不过我到时是夏末,刚好介乎赏樱和赏枫两个季节之间。清水寺由玄奘法师的第一个日本弟子慈恩大师初建,如今的寺庙则是17世纪由德川家族重建。木质的大殿(清水舞台)雄伟壮丽,支撑在山坡上,高达50多米,共有139根柱子,却不用一颗钉子。
游人聚集在开阔的露台上,景色宜人。果然名不虚传,寺内有一泓清泉,引得游人排队来洗濯,用长柄的水勺。还有那扇色彩艳丽的西门,形似上海西博园的中国馆,只是后者体积更庞大。
从清水寺下来,穿过一条销售纪念品的小巷,我们去了金阁寺。金阁寺本名鹿苑寺,看名字可知也是佛教胜地,只不过与清水寺不同宗。她的落成比清水寺要晚600年,迄今也有600多年了。寺内核心建筑是舍利殿,其外墙全以金箔装饰,金阁寺的昵称因此得名。不过在1950年,曾被一位精神错乱的学生烧毁,我们看到的是五年后按原貌重建的。
之后,我们来到一座shopping mall,在顶层一家快餐店用餐。
窗外就是京都的老城区,依照规定不许建30米以上楼房。玻璃窗整洁透明,餐桌上方的灯罩也很有东方情调,同行们纷纷拿出相机拍摄。我灵机一动,把椅子搬到过道上,站到了上面。红色的灯笼出现在镜头上方,底下的背景是灰暗的城市,东方古都的韵味跃然而出。我把这幅作品取名《京都的黄昏》,收入在摄影集《从看见到发现》中,连同翌日在奈良拍摄的《春日大社》,她们曾多次出现在我的影展中。
遗憾的是,我在京都的逗留时间如此短暂,当天便不得不随同行们返回大阪。虽然如此,仍然得感谢京畿大学的金光滋教授,假如没有这位热心而活跃的日本同行,我到访东瀛的次数会减少三次。